“太孙殿下,有些事要做准备了。”魏公公满脸泪痕望着面容憔悴的皇太孙殿下,才发现太孙殿下比几天前消瘦了一圈,“殿下,您要保重呀!”
“魏公公,准备梳洗吧。”
申屠云在皇宫中守了好几天,皇帝这一昏迷就没再醒过来,令他心中有再多的话都无法说与皇祖父听。而现在,皇祖父再也无法听见他说任何话,任何的解释,就这般遗憾的走了,他真是不孝呀!
“是。”
皇帝急火攻心,大怒昏迷后就一直不见醒来。魏公公早就在太医院院首那里问清了皇帝的情形,一应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只见他一个招手立刻有一溜的宫人进来。
申屠云亲自扶起皇帝目前还算绵软的身子,皇后娘娘含着泪拿过梳子,小心翼翼的为皇上梳头挽髻。众人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为皇上梳洗了,所以每一个动作都无比的用心。
整整一个时辰,才算彻底为皇上梳洗干净并穿戴整齐。而整整一个时辰,足够宫人们把皇上的寝宫变成大行皇帝的梓宫。
听见皇宫里传出来的丧钟,文武百官皆洗漱整理,身戴重孝进了皇宫,见到的就是白色的幛幔,白色的幡,白色的案几,白色的孝服……
满眼的白色让大热的天整整降了不多的温度,让文武百官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发凉。
皇太孙殿下为大行的皇帝戴起了重孝,跪在皇帝的遗体前却没有如身边人一般哭得悲痛欲绝。望着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的神识早已神游九天。
跪灵三日,齐安郡王因为伤心欲绝而哭昏在灵堂前,昏迷不醒的齐安郡王被抬回齐安郡王府。燕逸郡王扭头看着远去的人影,至再也看不见后才回转身来,他跪伏在地,闭了眼睛久久不愿张开。
次日太医院院首赶到齐安郡王府,检查一番宣告了齐安郡王的死亡。众人都道齐安郡王是悲痛之极,再加上齐安郡王之前身体就不甚好,这一下竟然是跟着皇上去了。
皇太孙殿下一听齐安郡王叔竟然跟着皇祖父去了,想着自己的父王、母后,不禁悲由心生大声的嚎哭起来,便宜了那个该死的!
“殿下,移驾吧。”卢嵩卢大丞相见皇太孙殿下终于有了收势,才带着哭哑的嗓音道:“殿下,臣等知您悲痛难抑。然而,您是大家的主心骨,还请移驾钦定先帝身后的大事!”
皇太孙点点头,在两个太监的搀扶下去了前面,齐安郡王已经去了,燕逸郡王就得跟上,再就是卢大丞相与朝堂上的一、二品重臣。
先帝驾崩前留有遗旨,随着魏公公的宣读,大事皆不出重臣之所料。国不可无君,命皇太孙殿下七日后登基。
先帝的谥号、庙号自有重臣操心,申屠云并不插手,只等他们商量出结果看一看,合适就采纳。
先帝的遗旨一经颁布,后宫中因伤心过度哭昏过去多人,有极为得宠的罗贵妃,有怀着身孕的黎芝涵黎贵妃。不仅如此,还因伤心过度多添了几具妃嫔尸体,其中包括了燕逸郡王的母妃,气得燕逸郡王在灵堂上是嚎啕大哭。
无奈,先帝驾崩,正是后宫中大势清洗的机会。只因伤心过度,这是世上排除异己最完美的借口!
齐安郡王的母妃冯莲蓉就没事,那是因为齐安郡王伤心过度而死。她一个妇人,在什么后背都没了的情况下,对后宫、前朝,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在有威胁了,也就剩下一条等死的路了,那么谁还会去折腾她。
燕逸郡王却要趁此机会被再斩一刀,否则就不会老实。燕逸郡王最能干的儿子申屠潇死了,相当于其断了一臂,被斩了一刀。她的母妃在皇宫里安然度日,看似无害,什么都不挣。其实不然,什么都不挣的人却总是能得到好处,才是最可怕的。
皇后娘娘自然不会放弃这一次的大好机会,在后宫里来一个大清洗,至少能为她的孙儿省下一招狠辣。只因为新君上位最忌大开杀戒,但皇后娘娘深知她的孙儿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为先帝守完头七,新君就让众位大臣回家去了,因为要筹备登基大典。好在这个时空里没有什么上表劝进虚伪的那一套,钦天监测定时日,重臣看后没有异议就会通过,大家都会一心筹备。
半夜,栖凤宫的素心姑姑却泪流满脸的哭着奔了过来,一见到太孙殿下,哭着道:“太孙殿下,娘娘薨了!”
“啪!”一个茶杯掉在地上被被打碎,申屠云的身子一顿,皇祖母薨了?
是的,皇后娘娘觉得她已经做完了她能为申屠云做的一切,毫不留恋的走了。皇宫大院犹如巨大的囚笼,囚禁了她四十多年。继续活着还要继续被囚禁,皇后娘娘不想再继续了。
无论申屠云受到多大的打击,严逐玥已经过了申国与炎国的交界地。
过了边境徐初立才松了口气,他就担忧皇帝知道严逐玥走了,盛怒之下发兵而追。好在从得到的消息来看,皇帝大怒导致急火攻心,昏迷不醒,这一昏迷过去就没在醒来。否则他们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这般顺利的走出申国国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