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些后,火莹迅速地离开自己的房间,必须找到舒清扬问问清楚,到了舒清扬的房门口后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只是房门却是开着的,火莹踏步入内。
舒清扬正独自一人品着茶,在他的对面有另一个茶杯静静地摆着,想必正是在等火莹,火莹已然知晓,“你知道我会来找你,或者说……你已经看了我的飞鸽传书。”
舒清扬的头发是越长越长了,在火莹问他的时候,被风吹着都让火莹看不清他的脸了,他饮着茶缓缓说着,“萧烨是不敢拿我们风吟堂怎么样的,所以我自然不会动他,他也会是一个好皇帝。”
他答非所问,火莹心里郁结,“你的一切我都不知道,而我的一切你都了如指掌,这不公平。”
“相问什么便问吧。”舒清扬起身,面对着火莹,这一刻火莹的眼睛清澈明亮,而他的眼眸依然深邃,见不到底,让火莹摸不清,道不明。
“你什么时候杀了萧翎,又是什么时候惹上萧烨?”
“我可以选择不回答你。”说完,舒清扬便走向了窗前,任徐徐吹来的大风,吹乱他散开的黑发,吹散他心里的阴霾,吹掉他的不舍与难耐。
“那我来说吧。”火莹在他的房间里踱着步子,“因为我,因为我受的伤害,因为你要为我报仇,所以你在帮我救出萧烨的那天杀了萧翎;也是因为我,因为我当时愚蠢地答应你要去刺杀丞相,因为萧烨利用了我,因为我中毒了,因为我的孩子死了,因为你以为我喜欢萧烨,所以你动手杀了黄岐,但是却未动萧烨分毫,我说的对吗?”
越说到最后,火莹越是激动,最后几句话倒像是吼出来的,极大极快,就像是故意要证明着什么,对的,她想证明的仅仅是舒清扬的心,她想知道“我心匪石,君心是否亦然”,她想知道若她甘心为蒲苇,他是否也如她这般愿为磐石。
舒清扬转过身来,他身量颀长飘逸如竹,神态淡定沉稳胜松,笔挺的鼻梁下,削薄的嘴唇有着完美而性感的唇型,深邃立体的脸庞上,苍白的皮肤犹如寒冰,眼神有最初的淡竟变得冷厉,“你不该知道。”
“舒清扬,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救我护我,处处容忍我处处为我着想?”
舒清扬没有说一句话,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或许仅仅是因为这个女子和他一样,没有父母,却和他一样倔强不屈,一样的眼神,一样的淡漠,一样的挑战命运,一样的坚不可摧,这样想着才不带一丝感情地吐出一句话,“因为你很像我……我不快乐,但希望你快乐。”
“呵。”火莹抬起头,收回自己欲夺眶而出的眼泪,问出自己最喜欢问的那句话“如果我离开了,你会怎么办?”
舒清扬神情淡然如初,未作任何表示,他是自信的,因为没有一个人是他这个风吟堂堂主找不到的,如果他想找的话;可是他忘了就有那么一个女子,他找了整整十一年,但还是杳无音讯。
看到舒清扬仍是不发一语,火莹心痛地问道,“舒清扬,你爱我吗?”简单明了的一句话,简单明了的一句誓言,仅仅需要简单明了的一个字,却还是那么的困难。
舒清扬想也没想便回道,“我只想保护你。”因为他的心中有了一个女子了,对于火莹他只想保护罢了。
“那便是不爱了。”火莹听到舒清扬的回答后,只将他的面容深深地篆刻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这一次她不敢那样子不看他一眼就离开,因为舍不得一眼相望,换来的却是十几年的错过,这次她不想再赌了,这一次她真的害怕了。
对于火莹来说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如果爱请深爱,如果不爱,便没有必要强求,对于江昱是好感,是初恋,是美好;对于萧烨,只因那相似的面孔;对于舒清扬,是始于那寒冷的季节,始于那鲜红的白衣,始于那深沉的黑色,始于那艳红的胎记,是她作为火莹的想念,奢望,是她单纯的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