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再不多候,连忙上前将那官员抬走,他的血一滴滴滴下,生生绘出了一条染血的路。
如此插曲,顿时让大殿上的众官员再不敢大声出气。
萧汕敛了敛心神又道:“可还有事启奏?”他一双眼满含煞气,将一众官员扫了个遍。他继而补充道:“可别怪朕没提醒你们,若是还是弹劾之事便不用说了,朕不想看,也不想大开杀戒,要不然又有人指着朕的鼻子骂朕是昏君。”
这时文官中又有一人出列,他也从袖中取出一本奏章,还有一摞纸,举起呈于萧汕。
萧汕见是张弛不由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在众官员中寻找一个人的身影,看见那人正低着头,一副谦卑之态,绾色朝服衬得他肤色更白了些,还添了几分贵气。
萧汕似乎心情又好了些,随后接过奏章问张弛:“张卿有何事启奏?”
张弛上前几步拱手道:“昨日大理寺接了一个案子,臣要启奏的便是这案子之事。详情臣已写入奏章中,另外的皆是状告之人的口供,还请皇上过目。”
闻言,萧汕先打开奏章,扫了一眼,表情几变,竟是兴奋了起来,他看向张弛问道:“此事当真?”
张弛答道:“如今未查,臣不敢妄言,可确有百姓前来状告李怀。”
萧汕突然朗声说道:“那就给朕查,好好查。”
张弛却踌躇了片刻又道:“只是这南阳郡离京城稍远,如今大理寺中在办案件也不少,能出外差的不多啊。”
“出外差,抓李怀。”萧汕手扶额处,在嘴中念了念。
“皇上,臣愿意派人前去查明。”这时丞相岳思庸上前拱手道。
闻言萧汕冷笑一声,看向岳思庸道:“这每日朝事已是繁忙,哪里需要岳相费心,朕刚好想到一个好人选。”他停了停又道:“朕那五皇弟不是刚上任大理寺监察官吗?正是需要证明实力的时候,这事儿不然就让五皇弟去做可好?”
站在众官员中的萧湑听到萧汕终于提到自己的名字,提着朝服下摆缓缓走出队列中,也走至大殿中央。
他也拱手道:“臣弟愿意前往,为皇兄效犬马之劳。”
闻言萧汕大笑了起来:“好,只是五皇弟,此事重大,你可莫要让朕失望。”
萧湑答道:“臣弟自当竭尽全力,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如张大人所说,此去路途遥远,而且臣弟初来乍到,无功无勋,想必到了南阳郡查起案来怕是多有不便。”
闻言萧汕瞪大了眼道:“他们敢!你且说你要什么,朕能给的自当都给你。”
萧汕略停了停,像是陷入思考状,片刻后又道:“臣弟其他的不敢要,只跟皇上求一人。”
听萧湑说要一个人,萧汕顿时好奇地问:“哦?何人?”
“空镜司指挥使,单寻欢,单大人。”
闻言萧汕一怔,随后看向一旁站着的姜叔季。
却又听萧湑道:“臣弟此去势单力薄,若是有空镜司护卫,既能护臣弟安全,当地官员又会不敢轻易给臣弟使绊,想来查起案来必是方便得多。”
姜叔季略思忖,随后看向萧汕,冲他点了点头,示意此事可行。
萧汕略点头,挥手唤道:“来人,宣空镜司单指挥使进谏。”
闻言便有太监出皇城宣单寻欢。
而奉天殿内一片安静,萧汕还在上首翻看着张弛呈给他的口供。
约半柱香的功夫,只听从殿外传来一人的脚步声。
仔细辩了辩声,萧湑掩袖用咳嗽掩饰了唇边的笑意,心里暗道那银针上的毒药倒是猛得狠,那人身上的伤至今日还未痊愈。
边想,单寻欢便踏入殿内,走至萧湑身边:“臣参加皇上。”
“嗯,免礼。”萧汕放下手中的口供看向单寻欢:“朕这里有件事着你去做。”
“是。”有太监去宣她时,她便知道是何事,所以此时也不多问。
不过萧汕可不知道她已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又解释道:“想必你已经知道那坑拐稚女一案了,朕唤你来就是想让你随五皇弟一齐去南阳郡给朕查明此事,顺便给朕抓住李怀。这李怀你可是追了很久,这次莫要让朕失望。”
“臣领旨。”虽早已知道结果,可单寻欢仍是不得赞叹萧湑的心机。
“那你准备准备即日便启程吧。”说罢看向单寻欢,后又想起什么继续道:“朕会拟好圣旨,你们一并带去。记住给朕好好查,一个都别给朕放过。”
“是。”
萧汕此时心情明显比刚才好得多,他再次环顾众官员问道:“可还有事?”
等了片刻,这次却再没人出声。
萧汕看了眼李福全,只见李福全再扬浮尘,大声道:“退朝。”
说罢便转身扶着萧汕站起,走向偏厅。
只听众官员下跪道:“臣恭送皇上。”待萧汕走出视线中时,一众人这才大出一口气,有的官员背后已经汗湿,稳了稳心神才纷纷向皇城外走去。
而单寻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是转身时看了一眼萧湑,再无交谈。
不知道怎么得,萧湑就是喜欢看单寻欢吃瘪的样子,越看越欢喜。
看着她那样,他终是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