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回来得很快,再回来时,手里捧着两套衣衫,虽破旧,却很干净。
她依然有些惧怕萧湑等人,放下东西后便急忙退出了里间。
跟在她身后进来的,是已经换过衣衫的楼南。
他再不以黑袍掩身,真实面貌竟是个苍白泛着书生气的少年。
他将手中端着的水盆放在桌上,将桌上放的一套衣衫递给萧湑:“主上先换衣衫,让属下给单指挥使拔箭。”
萧湑接过衣衫,点头示意。
楼南走至床边,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打开后里面针刀一应俱全,还有一些绷带和金疮药。
他站定,先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单寻欢。
只见她肩上和腹上各插着一支箭,面色惨白,额上豆大的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面部有些抽搐,身子还在轻颤。
楼南深吸一口气,先挑了把宽刃的刀,上前,开始顺着单寻欢的伤口处把她身上的衣物破开。
中衣除下时,便准备拔箭,却突然发现中衣之下还有一层。
却不似衣,倒像是受伤后裹上的绷带。
那绷带从腋下至脐上,裹得极紧,此时原本白色的绷带上也染了血。
虽然摸不清头脑,但救人要紧,楼南再不多想,下刀便破。
绷带从脐上破开,渐渐有脱落的迹象。
“啪。”刀突然掉在了地上。
萧湑正将衣带系起,突闻声音,抬头看去。
见楼南正满脸惊恐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单寻欢。
“怎么了?”萧湑一边上前一边问道。
“主,主上。”楼南吞了口口水,转头看向萧湑:“主上可能掐属下一下?”
闻言萧湑不知所然,皱着眉满脸疑惑地看着楼南。
看萧湑的样子,楼南便知自家主子靠不住,于是伸手自己掐了自己一下。
疼,钻心的疼。
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如此神秘,究竟何事?”话未尽,他人已到床边。
待视线转向床上之人时,他也呆了。
“她,一直都在骗人。”似是如梦初醒,又似仍在梦中,萧湑满脸惊愕低喃道。
“主上,这?”楼南拱手询问萧湑。
萧湑却不看他,犹自在原地消化着这惊人的真相。
就在楼南以为萧湑不会理他时,萧湑却开口:“你出去。”
“我来。”他唇角勾起,眸光寒凉,灯烛火光映在他脸上,竟是莫名的妖娆。
若说平日里他像只狐狸,此刻他便像一条蛇,像一条正吐着信子看着自己猎物的蛇。
看如此情况,楼南识相地低应一声,转身退出了里间。
萧湑将水盆放在床边,顺势在床边坐下,又扫了一眼虽掩在绷带下,却已然有耸起之迹的山峰。
绷带下的雪白呼之欲出。
而此刻,这一切都与染血的绷带相混,红白相间。
若不是插在身上的箭煞了风景,必是分外旖旎。
萧湑喉结轻动,偶有热流自小腹流下,他霎时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