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过之后便大笑了起来。
再不去管什么男男女女,真真假假,从布包里挑了一把尺寸适中的短刀,在灯烛上来回翻烤了一下,找到箭口。
刀入,轻挑。
箭出,血也跟着流了出来。
手下之人似是感觉到了痛,眉头霎时皱起,鼻腔间还不时溢出痛哼之声。
而她如此,定是极无助的,两手紧贴着床摸索着,似是要抓住些什么。
终于,她抓到了,便用力,再用力,好像要将身上所有的痛意都发泄出来。
萧湑看见被单寻欢捏在手中已经不成型的自己的衣摆,霎时又好气,又好笑,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管,任由她捏着。
他转手将早备在身边的金疮药打开洒在伤处,并用绷带裹好。
再转向单寻欢的肩头处,同样刀入轻挑,撒药,包扎,动作熟练,干脆。
待一切处理好,他将盆中的布巾拧干后,又伸手将她侧翻过来。
她后背处的绷带,早有几根被斩断,而绷带更是被浸成了暗红色。
他拿刀破开,绷带下是一条极长的刀伤,原早已干涸,却在揭下绷带时又扯了些许皮肉,鲜血又从伤处流了出来。
萧湑拿布巾将她伤处周围的血污擦了擦,洁白的背便在他手下呈现。
只是再近看去,那原本白净的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萧湑用手轻触,轻哼一声:“早就说过,你我皆是天涯沦落人。”
他该是要说给单寻欢听的,只是她听不见。
萧湑将金疮药同洒在单寻欢的背上,将单寻欢身上原本的绷带彻底扯了下来,换上了新的。
待帮单寻欢将衣衫穿好后,萧湑也已是大汗满身。
给她盖好被子,他才将目光放在单寻欢脸上。
尽管拨了箭,处理了伤口,也擦了身子,可她身上的热还未褪尽。
热意带着她的脸像饮了酒般酡红。
这时萧湑突然想起,那天他在竹林出手伤了她。
后来,她怕被人看出受了伤,故意涂了些胭脂。
那时他还笑她像个姑娘,倒未想到,她真是个姑娘。
萧湑想着又觉得甚是有趣,笑了笑准备将自己还攥在单寻欢手中的衣摆扯出来,手刚到她手边,便被她反手抓住。
他以为单寻欢醒了,忙看去。
可单寻欢的眼仍紧闭着,眉头紧促,脸上布满了惊惧与不安。
她死死地拽着萧湑的手,开始有呓语响起:“不要,不要祖母,放我出去,我再也不穿褥裙了。”
她的身子开始乱动了起来,手却依然紧紧抓着萧湑的手,又听她道:“我是单家三房的孙子,是孙子。”
说罢她便渐渐安静了下来,萧湑静待了片刻,见单寻欢不再发作,准备给她掖好被角,出去再找些能退热的药。
单寻欢却突然轻啜了起来,眼泪顷刻间便顺着脸颊流下。
她哭得异常伤心,一边哭,还一边吼道:“不要,师父,别再让我杀人了,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她的话语中满是央求,好不可怜。
最后干脆贴上了萧湑的臂,嘴里还在嘟囔着:“好冷,好饿。”
她的泪还在流,打湿了萧湑的衣袖。
萧湑静立了片刻,伸手在单寻欢的肩侧轻拍了几下,俯下身,在单寻欢耳边轻道:“别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