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睡好了?”萧湑薄唇轻启,眉梢含笑,心情竟是格外的好。
单寻欢看着他,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僵直地点了点头。
“可要喝水?”他的笑意更浓,似是被单寻欢的动作逗笑了。
她眼睛转了转,轻轻抿唇,唇上没有她想象的干裂,可她此时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你可要放开我?”此时他的戏谑地笑了起来,微扬了扬下巴又问道。
单寻欢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臂除了被圈在萧湑的怀里,自己的手还环在萧湑的身上。
她似是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对,推开萧湑就要坐起,可动作太大,加上刚醒来还有些晕眩,她一个没坐稳又跌回了床上,这时才感觉到了伤口的存在。
可她也顾不上疼痛,转眼就死死的瞪着萧湑,那眼神再不似刚醒时的温顺,倒是含了火,似要将萧湑点燃。
看见单寻欢如此,萧湑有些气结,却又觉得好笑,无奈地摇摇头,一个翻身,俯身到了单寻欢耳边。
他轻哼一声“我一直以为你是一匹难驯服的野马,一头难收服的野狼,却不想你竟是只不知恩报的小野猫。嗯,还是只母的。”
听罢,单寻欢的双眼瞪得更大,除了气愤还有些不可思议。
想要出言反驳,张开嘴时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萧湑也发现了这一点,轻笑着将手指擦过她的唇瓣,在唇间轻轻一按,止住了她要说话的动作。
“嘘,你昏迷了太久,即使我不停地给你喂水,可你终是时常未说话。你且放心慢慢就会好的。”
他停了停,又笑着道:“至于肌肤之亲嘛。嗯,以后我可就是你的人了,不过你要是不负责,想赖账。那我便去皇兄那儿告你这个负心女之罪。”女字尤为突出,似是调笑,却更像威胁。
说罢,他伸出舌尖,轻轻落在了单寻欢的耳上。
一阵潮热,让单寻欢不由得打了个颤。
他的声音甜腻,像是上好的百花佳酿,初饮时便已从头酥到了尾。
单寻欢的手紧紧攥着床褥,想要动弹,可伤口已然撕裂,意识也已回归,让她终是感到了痛。
萧湑躺在单寻欢身侧,手指从单寻欢的唇间移到鼻尖,轻轻点了点,微叹了一声,一边轻笑一边道:“你可切莫调皮了,我近几日尽心竭力照顾你,你若是一味不珍惜,我这心怕是要痛了。”
说罢他便撑起身,俯视着单寻欢,他的眼神此时也如含了毒,胶着在单寻欢的脸上,让单寻欢不得不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能沦陷。
他的声音再响起,眼眸含笑,竟是宠溺十分,他道:“乖,你躺着,我去给你拿水来。”
说罢微扬唇角,冲单寻欢眨了眨眼后,便撑起身子,转身下了床。
见他离开,单寻欢盯着床帐,发起了呆。
她精心掩藏了多年的秘密,就这样便暴露了。
她不知此刻自己的心情如何,似是有些气恼,却又有些放松。
知道她身份秘密的人,一把手便能数清,如今又多了一个。
是不是以后就能少一份伪装的担子。
想了片刻,她侧头看向正在桌前倒水的萧湑。
从初见到此时,他一直都是温润如玉完美无瑕,即使是当初初回京城满身粗布,可依然有他的风华。
此刻,他的衣衫却生了褶皱。
结合着种种一切,她知道那些褶皱都是因她而生。
而梦里的那个声音,定也是他。
那般诱人,那般心安。
渐渐地单寻欢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了湿意。
有什么东西自眼中流下,浇湿面庞,在心头开花。
她探手摸去,一片潮湿。
她,有多久不曾哭过。
很久,很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