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看够了?”萧湑将已经蓄满水的茶盏从桌上拿起,一边转身一边问道。
却在转身后,看见床榻上的单寻欢正盯着自己流泪。
他眉头皱了皱,几步上前,坐到床榻边,将单寻欢扶起,靠在自己身上。
“可是几日未见我,想了,怎么哭得这般伤心。”萧湑伸手拂过单寻欢的脸,轻轻将她脸上的泪抹掉。
单寻欢仰着头看向他,也不说话,泪还是控制不住地掉。
“刚才还夸你是只猫,怎么如今又变成了兔子。果然是女人,千变万化的,倒是让我长了眼。”
闻言,单寻欢用哭红的眼怒瞪了萧湑一眼,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萧湑无奈轻叹,伸手将她的头扶正,另一只手端起茶盏,递到单寻欢嘴前。
单寻欢本是不喝的,可萧湑一个劲儿向她嘴前推。
僵持不下,最后只好投降。
她薄唇微张,萧湑就顺势将盏边放在她的唇下,轻轻抬起。
有水从舌尖经过喉间落于腹中。
一口过后,才知自己真是渴了,接着又是一大口。
却因喝得太急,呛咳了起来。
萧湑连忙放下茶盏,一只手扶着单寻欢,另一只手在她背后轻轻地拍着,给她顺着气。
剧咳扯动了伤口,霎时便让单寻欢白了脸。
萧湑连忙将单寻欢放于榻上,伸手便要解开她身上穿着的衣袍。
手刚碰到衣带,就被单寻欢抓住了。
“怎么?”萧湑眉头轻挑,看向单寻欢。
“走…开…”可能是因着喝了水,她终于能发出些声音来,只是声音嘶哑,让人听不真切。
闻言萧湑挣开她的手,冷哼一声“我走开?我走了谁来给你换药,不换药,你可是要血尽人亡?”
接着他又嗤笑道:“做梦吧,你死了,谁对我负责?”
“无…耻…”单寻欢怎么都没想到萧湑竟会说出这种话,简直“人面兽心”。
闻言,萧湑笑了起来,笑完又用那双狐狸眼盯着单寻欢:“对,我就是无耻,你若是弃我而去了,你便比我还无耻。”
单寻欢被萧湑气得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萧湑看她这样,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可面上却佯装着怒意,皓月明眸微瞪,两颊微鼓,贝齿咬在唇上轻嗔:“再不许动了!再动,今晚就洞房。”
洞房二字一出,单寻欢的心里也许彻底崩溃了,微红的眼怒瞪着萧湑咬着牙道:“混…蛋。”
闻言,萧湑轻挑眉头,唇角微勾,又俯下身到了单寻欢耳畔讥笑了起来:“你可真要看我混起来的样子?”
他的鼻息打在单寻欢的脸上,湿热,微痒,竟扫进了单寻欢的心里,结结实实地打了个抖。
再不敢去招惹这个妖精。
她深吸了口气,咬着牙又道:“换。药。”
听单寻欢终于缴械投降,萧湑叹了一声看向单寻欢,似是极无奈地说“你若一直这么听话,不知少吃了多少苦头。”
伸出手点了点单寻欢的鼻尖:“倔强。”
单寻欢气结,决意不再理他,闭上眼等着萧湑给她换药。
他的动作很轻,轻到单寻欢都出现了错觉。
出现了他像是在呵护什么至宝的错觉。
衣衫尽退时,她才发现,自己并未一丝不挂,里面倒是穿了一件被改过的无袖中衣。
而他的手也只流连在伤口处,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这让单寻欢微微感到安心。
她将眼睛睁开,看向床帐“我睡了几日?”
“五日。”萧湑脱口而出,手上的动作也未停。
闻言,单寻欢略有些吃惊,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部下,又问:“其他人呢?”
“我让他们打散进了南阳郡。”听着单寻欢可以开口,萧湑心情很不错。
“他们?”
知道她在问什么,萧湑抬头看了她一眼“空镜司的十个人都活着。”
这让单寻欢很感意外,顿了顿道出一句“谢谢”。
闻言,萧湑掩唇轻笑,挑起眼梢看向单寻欢:“谢什么?如今你我关系如此,如此生分我倒是要难过了。”
知道某人又要无赖,连忙否认:“我什么都没说过。”
萧湑摸了摸下巴,轻哼道:“我说过便好。”
单寻欢此时便清楚了,果真不能和他示好,稍有一点,他那狐狸尾巴就翘起来了。
单寻欢怕他顺竿爬,连忙转移了话题:“你可知那日围堵我们的是何人?”
见她回归正题,他轻笑着继续俯身帮她重新包扎,只听他道:“你伤势严重,我还未来得及查探。不过近些日子,南阳郡郡守府可是在追查几个人,其中,便有你和我。”
单寻欢眉头皱起,回忆起了那天那一群人,沉思片刻又说:“那日那些人,不像是普通官兵,倒像是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