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郡再往南便是平头关,正是与南燕国的边界之地。莫不是南阳郡守与在那儿驻守的降虎军有勾结?”萧湑也站起身仔细回想了一下,继而继续为单寻欢束起绷带。
单寻欢哑着声音轻哼了一声:“若真是如此,倒精彩了,怕是甚合你的心意。”
说罢单寻欢看向萧湑。
见她看来,萧湑也看向她,眉梢微挑“我的?不就是你的?”
“不是。”单寻欢回答得很干脆。
不过,萧湑岂是让她否认的人,只见他猛地拉紧了绷带
单寻欢霎时“嘶”地一声叫了出来。
萧湑抬起头,微笑着问她:“可是?”
萧湑的尾音引得单寻欢心里又痒,身上又痛,只得咬着牙愤愤地道:“千万别让我好起来。”
闻言,萧湑大笑了出来,拍了拍她的手,冲她眨了眨眼:“你放心,我会让你快些好的。”
萧湑刚把绷带打了个结,就听外间有脚步声响起。
“公子,村口有官兵出现。”来人是长风,他并未入里间,只是在门外禀报。
闻言,萧湑眉头挑起,嗤笑道:“今日才来,倒也难为他们了。”
他停了停随后吩咐道:“去把马车套上,让楼南把前些日子准备的东西都拿进来。”
“是。”长风应了一声,便听见门外响起了他离去的脚步声。
“我们去哪?”屋内又恢复了安静,单寻欢问。
萧湑一边将刚拆下的绷带收在一起,一边说:“去最近的一个县,你的伤还未好,要找个大夫。”
单寻欢微迟疑:“这样是不是耽误了时间。”
闻言萧湑站起身轻笑道:“怕什么?我这个下棋之人还未动,何来棋子先动之理?”
他看单寻欢满脸思虑,上前给她掖了掖背角:“你且放心,一切有我。”
两人眼神交际之时,外间又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主上。”
“进来。”萧湑冲单寻欢笑笑应道。
只见一个书生少年,捧着一个包裹走了进来。
单寻欢没有见过他,倒是多看了几眼。
而楼南却不敢看向单寻欢,放下东西便退了下去。
萧湑站起身走至桌前翻弄了半天。
再回来时,他手里捧着个螺钿描金的长匣子。
他把那匣子放在榻边,而他坐在单寻欢身边,将她轻轻扶起,再靠向自己。
“我给你梳梳头可好?”说着,从匣子里取出一把玉梳,也不等单寻欢回答,伸手将她的发带解开。
她的发齐肩,虽不甚长,发质确是极好,黑密浓稠似是南燕国最好的绸缎。
萧湑用手轻轻挽起她的发,用玉梳一下接一下地梳着。
“梳个坠马髻可好?”
单寻欢有些愣,她当了十九年的男子,女子的发式她一样都不会,可他竟然会。
怔愣间,他已经放下了玉梳,又从匣子里取出一支珐琅镂花花盛插于髻间。
他将单寻欢扶起,坐在身后仔细端详了一番,见俱已梳好,才满意的点点头。
后,又捡起床榻上的枕头,堆在单寻欢身后,将她放在枕头上。
取来早已备好的面巾给她擦了擦脸,在脸上上了层香粉,才又从匣子中拿出一个罐子,右手还执了支笔。
也不问单寻欢,兀自沾了些黛粉,落于单寻欢的眉眼处。
便开始细细描画,他描得及其仔细,偶尔还会噙上一抹笑。
很快他便放下了笔,转身又拿起一盒胭脂。轻沾后,便在单寻欢的颊上晕开。
又挑了点口脂轻敷在单寻欢唇上。
整个过程极快,竟让单寻欢来不及反应。
待她反应过来时,一枚铜镜已摆在她面前。
她霎时愣在了原地,那镜中之人,似她非她。
至少在十九年中,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自己。
萧湑环在她身后,看着镜中之人已经看呆了去,他轻笑了起来,贴在她耳边轻轻道:“香粉佳人翠,慢描醉烟眉。胭脂红粉色,娇唇一点绯。”
他轻叹一声“你瞧,你换了女儿装,竟如此美。”说罢,他发丝擦着她的鬓也看向铜镜。
镜中两人,一个勾唇浅笑,一个呆怔恍如梦中。
他眉眼有笑,她薄唇微张,却俨然一对璧人。
“你这样,我倒不舍得让别人瞧见你了。等哪日山河平定,我定也盖座金屋,把你藏起来可好?”
单寻欢犹自在梦中般,转头看向萧湑。
萧湑伸手轻点她鼻尖:“傻,来把衣衫换上,我们进秋水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