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汕借身子乏累,挥退了众人,又以姜贵妃身子不爽,将姜叔季留了下来。
众人见此,立时行礼作别。
李福全得了萧汕的示意,也带着在内厅中伺候的宫娥出了内厅。
见众人离去,姜叔季行至萧汕身前。
“臣,恭喜皇上。”
他话音未落,萧汕便大笑了起来。
“姜卿啊,这么多年来,朕处处被他压制,今日朕终于也将他踩在了脚下。今日真是朕在世以来最痛快的一天。”说罢,继而又笑了起来,好一会儿也不见收。
直到,眼角处近乎笑出了泪,他才强忍着笑意转首看向姜叔季。
他面上红光乍起,眼中精光迸现:“你可见他当时的面色?”不待姜叔季回答,他便噗哧一声又笑了起来,竟未有停意。
姜叔季见此,也跟着大喜,继而说道:“皇上莫急,此般才是第一步,待他日彻底除了他,这天下便就是皇上一人的了。”
闻言,萧汕眉头拧起,仰了仰下巴,嗤笑着说道:“哼,他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朕争。”遂而转身又看向姜叔季:“对了,你当时为何不让朕彻底除了他?”
姜叔季身躯微躬,低声道:“皇上自说过,舒王背后有三寺支持,且他近年在坊间深受百姓称赞,如若就这么便了结了他,怕是…”
姜叔季欲言又止,可萧汕又怎会不知,他所说的是什么。
只是他却不以为然地道:“那是朕的子民。”
姜叔季一顿,连忙答道:“是。只是,此次皇上您确没有他通敌的实证,如何将他一招拿下?要臣说,不若将他通敌的消息传出去,待百姓们得知了,自是要对他失望的。久而久之,他的民望怕是也剩不了许多了。”
他略停,随后讪笑道:“何况,此番打击,虽不能将他置于死地,却也着实挫了他的锐气,伤了他的元气。如今,他被监禁在府内,又能行何大事?而且,他自身也已难顾,他的那些党羽,岂不是刀俎上的鱼肉,任皇上您宰割呢?”说罢,他还低笑了几声。
萧汕闻言,与他相视,眼中精光更甚,随后两人晦暗一笑,他懂他,他了他。
萧汕似是无奈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姜叔季:“唉,就你主意最多了。”
姜叔季低笑几声,拱手又近了萧汕几步。抬头,看了一眼萧汕,遂又道:“臣觉得,臣之所想,便是皇上之所想,皇上称臣主意多,那便是皇上主意多了。”
此话,令萧汕心中甚喜,极其受用。
他拍了拍姜叔季的肩:“你这张嘴呀,倒像极了单寻欢。却不知是你厉害还是他更胜一筹。”
“臣怎会和他比,如今他可和咱们是一个阵营的。”姜叔季语气中尽是不屑,虽然他承认,单寻欢是个好人物,可毕竟两人曾一度以政敌处之,至于之后,他还不知。
闻言,萧汕头偏了偏:“哦?”
见萧汕面脸疑惑,姜叔季再躬身解释道:“若非一个阵营,今日之事,他又何必咄咄逼人?竟将舒王堵得哑口无言。”
萧汕略作回想,遂点了点头:“嗯,确实。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想起来了,他虽素日为朕效劳,可凡涉及权位之争,他必是退避三舍,而且还有助萧漳之嫌疑,可今日…”
不待萧汕说完,姜叔季便出言肯定:“正是。”
“臣猜测,怕是此去南阳郡一路,单寻欢和雯王之间,也该是有一些交情了。雯王是皇上的人,他帮着皇上,便是帮着雯王了。况且李怀是他亲手而擒,舒王此后又怎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