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寻欢刚回空镜司,便即刻召见了宫、商、羽、徽、角五部部长。
此刻众人皆在议事堂内,单寻欢一人高坐于桌案前,下首处则坐着陆子桥,而其余五人则垂手立在堂下,等候单寻欢的问话。
单寻欢随手翻看着桌案上的简报,头未抬却发声:“弥生,就要新年了,选拨新人的准备做得如何?”
闻言,五人中有一人抬头上前,拱手先给单寻欢行了一礼:“回九爷,已经准备就绪,各郡各县待选的名单皆已奉上,只待年后上京。”此人便是负责训练空镜司新人的角部部长花弥生。
单寻欢似是在应声般哼了一声:“往年如何作选,你自是清楚,本座便不多说了。”
花弥生应了一声“是”后,便又退回了五人之列。
单寻欢翻看了几眼继续问道:“本座离开后可有异常?”
众人皆未作答,却先有一人发了声:“九爷放心,您虽不在京中,陆副使却是一直坐镇于司中,司中上下未曾有异常。”
那人话音一落,原本就安静的大堂更静谧了几分。
那人见此,左右环顾,稍觉尴尬,便轻咳了几声。
单寻欢终是从一堆简报中抬起了头,她眯着眼睛,看向如今正抱拳等她回话的人,冷声问道:“你是何人?”
此话一出,堂中其余四人相视一眼,也冷眼看向堂上那人。
“属下洪参,是。”听到单寻欢的问话,洪参满面尴尬,霎时化去,脸上堆起了笑,立刻作答。
只是不待他说明,单寻欢已率先发了声。
“羽部新部长?”
单寻欢盯着洪参看了一会儿,又将头转向下首的陆子桥:“这便是你说的得力之人?”她扫了一眼洪参又道:“果然得力,想必深得你心。”
她话中虽未有起伏,可愈是这般,俞让人感到心寒。
陆子桥立时便反应了过来,随即站起身拱手道:“属下知错。”
见陆子桥如此反应,单寻欢哼了声,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抬眼看了一眼陆子桥,又转眼看向面色已经有些发白的洪参。
就这么瞧了他片刻,到最后,洪参腿已经有些发了软,正要瘫跪在地上求饶时,单寻欢却开了口。
“你莫要紧张。会说话自是好的,可是千万别说错了话。”
闻言,洪参心中略有松动,可陆子桥,一颗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而他所有的恐惧皆因他害怕单寻欢对他不信任。
于是立刻回道:“若九爷不喜欢,换了便是。”
单寻欢将茶盏放在桌案上,手指轻敲了敲。
“不必,你随了本座数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比他们几个清楚得多。”
她话虽是说与陆子桥说,可眼睛却一直盯着洪参。
这让洪参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片刻额上便沁出一层薄汗,心下悔意却多过忐忑。
正当他将有昏厥之意时,陆子桥再次开口。
“是,属下定谨记。”说罢,他侧过头瞪向洪参。
看得洪参一个激灵,膝盖顺势一弯,直直跪在地上,给单寻欢磕了个头:“谢,谢九爷。”
单寻欢又拿起一份简报,一边翻看,一边道:“你本就出自羽部,自是知道前些日子羽部出了何事,也自该晓得柳七的下场是如何,安分守己这四个字想必你心中有数。”
听单寻欢如此说,洪参立刻又给单寻欢磕了几个头。
“是,是,九爷,属下绝不敢有二心,日后定尽心为九爷效力。”他本该要与陆子桥道谢的,可如此情形,他却再不敢造次。
堂中尴尬氛围稍缓,堂外却传来声音。
“九爷,有人送来一个包裹,上面还附纸笺一张,指名给九爷您。”
申不淮闻言,立时转身走向门边,打开门,看来人不过是司中之人,遂道了声:“给我罢。”便从那人手中接了过来。
包裹入手有些湿冷,申不淮倒也没在意。
他返身关上门,又走回堂中,将手中包裹呈放于单寻欢面前的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