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洪参不由瞪大了双眼,脚下已不自觉得向后退了几步。
可他在退,陆子桥却在进。
渐渐地便把他逼到了墙角,再也无处可逃。
那刀离他越来越近,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手下意识地去寻自己腰间的刀。
却见陆子桥露出一口白牙,森然一笑:“洪参,你切莫自以为是,我提拔你,不过是看在你圆滑,且有几分过人之处,可是你似乎过得有些多了。”
看着面前那人可怖的面孔,洪参手一抖,竟有些拔不出刀。
可即使拔出,他也不敢与陆子桥真动手,自己不还手,说不定还有一线活命的机会,可若自己真做了反抗,怕是即使活下来,也会因犯了以下犯上的大罪而被处死。
他渐渐松开了握住刀柄的手,咽了口口水,随后道:“副使,副使,属下不过随口胡言,请副使饶命,饶命啊。属下再也不敢了。”
陆子桥却嗤笑一声,面色更厉了三分,他一边将刀缓缓提起,一边道:“你记住,这世上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存背叛之心,若有,此时也早已命丧黄泉。而我,绝不允许这世上有人背叛他,谁都不能。即使有一日,老天与他做了对,我便是杀破这天际又如何?”
“所以,今日,我便绝不能留你。”
随着他话音落下的,还有刀刃入肉之声。
洪参瞪着眼睛,满眼诧异的看着陆子桥,又将视线看向下方。
一把刀直插入自己的腹部,如今已是鲜血横流,而那刀正被拿在陆子桥手中。
突然,刀似是有了动作,洪参立时倒吸了一口气:“不…要…”
话音未落,陆子桥残忍一笑,便扬手拔刀。随即鲜血喷涌,一串儿血珠顺着刀刃溅在了身侧的柱子上。
此时洪参的身子终是无法支撑,顺着墙缓缓滑落,直坠地上。
他盯着洪参看了一会儿,又轻声道:“你知道什么?若当年没有他,我怕是早成了刀下亡魂,哪还能成全他之所想。”他似是在自己说与自己听。说罢,便笑了起来,那笑中竟有三分落寞,三分庆幸,还有四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苍凉之意。
他蹲下身子,将自己的刀在洪参的披风上擦了擦。随后缓缓站起身子,眼中阴狠尽现,却也只是片刻。
待确定洪参死透了,陆子桥才走至高座前坐下。
眼睛扫了一眼面前的桌案,上面摆着的,是还未来得及收起的茶盏。
那茶盏,正是单寻欢刚用过的。
陆子桥的手缓缓移至,指腹抚过,细细摩擦,后又慢慢端起,放到唇边。
里面余茶半盏,虽已凉透,却比天泉水还清甜万分。
他知道,那是属于他的甘美。
而此时这份甘美,只顺着他一人的口舌,汇入他的心头。
此后天崩地裂,也永驻心间,再不更改。
他回味了好半天,才开口唤道:“来人。”
立刻便有人走至门前,给陆子桥行礼:“参见副使。”
陆子桥揉了揉眉心,抬手指向墙边。
“将他抬出去烧了。对外就说夜间出任务,死了。”
听罢,那人顺着陆子桥的手看了过去,入眼的俨然是已经惨死的洪参,他心下一惊。
可虽有惊愕,也断不敢迟疑,立即应道:“是。”随后便又唤来一人,一起将洪参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