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十九故意而为,待萧湑凑得极近时,便将翅膀展开扑腾了起来。
登时雾气大作,有几根羽毛还飘到了萧湑的头上脸上,一时弄得萧湑好不狼狈。
还不待萧湑反应,十九便再次开口:“嘎嘎嘎嘎,萧湑是笨蛋,萧湑是笨蛋,嘎嘎,嘎嘎。”
“萧湑是个负心汉,嘎嘎嘎。”
至此,屋内的温度霎时降低了许多。
萧湑面上也已越来越黑,说他是笨蛋便也罢了,他自认胸怀极大不与鹦鹉一般见识。
说他长得没有单寻欢好看,他也可以忍,毕竟那是自家的夫人,自己美和自家夫人美,对他无甚区别。可是,这只蠢鹦鹉竟然说他是负心汉,婶可忍,叔不可忍。
萧湑一双狐狸眼霎时眯起,伸手将挂在头上脸上的羽毛拿下,然后将鸟笼拿在眼前,威胁着道:“你说我是什么?”
被如此一番动作,十九也明白了过来,退至鸟笼的另一边大叫道:“嘎嘎嘎嘎。”
见此,萧湑将鸟笼转了个方向,再次眯着眼威胁道:“你说我是什么?”
应是杀气太重,十九终是没能忍住,便扑腾这翅膀在笼中上下蹿跳,一边扑腾,还一边大喊道:“嘎嘎嘎嘎,大妖精,大妖精杀鸟啦,嘎嘎嘎嘎杀鸟啦,杀鸟了。”
萧湑冷哼一声:“你若再不住口,我便真的要杀你了。”
回应他的却依然是一阵扑腾还有十九的叫声:“嘎嘎嘎嘎…”
萧湑盯着十九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他怎么和一只鸟较起了劲儿,随后便将杀气泄尽,把鸟笼放在桌案上,将手环在袖中问道:“说,可是小九这么教你说的?”
十九似是被萧湑吓着了,便不再说话,只是一味的大叫:“嘎嘎…嘎嘎嘎…。”
萧湑见此,又伸手将鸟笼拉近身前:“你当真不说?”
十九终是停下了动作,又瞪着它那黑豆般的眼睛,看着萧湑,继而又跳到了木杆上:“嘎嘎嘎嘎嘎,九爷万福,九爷万福。”
萧湑闻言暗叹,总算听十九说了句好话,他心下一松,这才反应过来,十九是只会说话的鹦鹉,然后眯着眼又看向了十九:“说,九爷最爱雯王。”
十九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晃着脑袋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嘎嘎嘎嘎。”
“不说?”萧湑见等来的不是自己要听的,便又威胁道:“你若不说,我便拔了你的鸟毛。”
十九明显一顿,跳到鸟笼上方,倒挂着看向萧湑:“我爱九爷,我爱九爷,你陪着九爷,你陪着九爷。”
萧湑闻言,见孺鸟可教也,旋即面上添了笑意,勾了勾唇角继续教道:“谁爱九爷?”
“嘎嘎嘎,陆副使,嘎嘎嘎陆副使爱九爷。”十九此话一出,让萧湑原本有些笑意的脸,霎时黑了下去。
探手便将鸟笼打开,将手伸了进去,意欲抓住十九。
他手辅一伸进,便引得十九又上窜下跳了起来,登时又是一阵雾气袭向萧湑。
萧湑这次反应极快,一边躲着,一边用手继续追着十九。
恰巧去取鸟食的长歌进得屋来,眼见如此状态,立时大喊出声:“公子,你这是作何?你若将它弄死,怎么向九爷交代。”
听到九爷二字,萧湑确实顿了一下,可却又想到了十九最后说的那句话,心下怒意又起。
长歌见自己如此说,萧湑却仍未有停意,便上前拉到:“我不过出去取个鸟食,怎么弄成了这般。”
“公子,公子你快把手拿出来,待会儿它再跑了去,九爷日后问起来,你怎么说?”
至此,萧湑才终是停下,冷哼了一声,怒瞪了站在鸟笼顶上的十九,随后愤愤的将手抽了出来。
随后站起身,拍了拍略沾了羽毛的衣袍,又看向刚把鸟笼合上的长歌。
“从今日起,你天天教它说九爷最爱雯王,何时学会何时再给食,若学不会,便把它饿死,烤了吃。”
笼中的十九听罢,不由一个激灵再不敢出声。
长歌听罢,则是噗哧一声笑出了声,有些不可思议地道问:“公子,你何时变得如此易怒?竟还跟只鹦鹉置上气了。”
说罢又转首看向十九,嘟着嘴,逗了半天笑着道:“它这么可爱,公子怎么下得了手。”
萧湑冷笑一声:“可爱?它最可恨了。”恨恨地看了一眼鸟笼中的十九,甩袖进了里间。
“给我更衣。”
听闻萧湑要更衣,长歌疑惑地问道:“嗯?更衣?天色已晚,就要用膳了,公子你这是去何处?”
只听里间飘出一句:“抓人,泻火。”
那话中,有怒意,亦有嗔怪之意,长歌不由张大了嘴,愣在原地。
脑中只有两个字:禽…。兽…。
想至此,长歌身上一颤,连忙甩了甩脑袋,将脑中那二字甩了出去,才紧跟着萧湑进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