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潮升阁内。
萧湑正倚在桌案前,翻看着手中的书卷。忽闻院外传来一阵鸟叫声,不由疑惑地探着头看去。
“这冬日里竟还有鸟叫声,不知是何鸟?”
“公子。”长歌自院外走来,一边走一边唤了一声,声音听起来,竟是分外喜悦。
片刻便掀帘进了屋内,手里还提着个鸟笼。
长歌献宝似得上前,将手中鸟笼递与萧湑:“公子,府外刚刚来了个姑娘,给公子送了只鹦鹉来。”
萧湑闻言,看了一眼面前的鸟笼,又问道:“哪里来的姑娘?”
长歌一顿,面上略有几分羞涩之意,随后说道:“是…单府的。”
“嗯?拿来我瞧瞧。”只是,此时萧湑的注意力,全在那单府二字上,便是没有瞧见长歌的异常。
他放下手中书卷,伸手探向了鸟笼。
他想着单寻欢既然着人送来了东西,说不定亦托来了什么话,便开口问道:“那姑娘可有带什么话?”
问罢,却没有人回答,萧湑不禁蹙起眉,抬头看去。
只见,面前长歌,正呆站在原地,面上表情略显怪异,竟是盯着一处,痴痴地笑着。
萧湑略有些纳闷,轻咳了一声以作提醒。
果然,长歌被萧湑的咳嗽之声唤醒了神,连忙看向萧湑。
“啊,是啊是啊,这鹦鹉可真美。”
闻言,萧湑轻哼出声:“我可没问你,这鹦鹉美不美。”
“啊。”长歌惊叫一声,随后尴尬的看向萧湑:“那…不知,公子你问的是什么?”
萧湑瞥了他一眼,随后问道:“我问你,那姑娘可还带了什么话?”
一听见姑娘二字,长歌心下虽有异样,可却也没再走神,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连忙答道:“哦,哦,没有,只说这是单,额。是。是九爷送的。让公子好生养着。”
“你今日是怎么了?”萧湑听罢,挑眉看向他道:“平日里可是从未见过你如此。”
“可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萧湑眯着眼问道,话语中略有一丝危险之意,听在长歌耳中便已是发了毛。
他顿时低下头道:“公子明鉴,长歌不敢。”
见长歌如此,萧湑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你确是愈发顽皮了。”
长歌这才意识到,萧湑不过是与他玩闹,手伸至脑后,摸了摸后脑勺,憨笑了几声,又上前扯了扯萧湑的衣袖道:“公子身边没个人闹腾,指不定怎么冷清呢。”
萧湑转头哼笑一声,随后极嫌恶地把长歌还抓在自己衣袖上的手,拿了下去,吩咐道:“你去备些鸟食,水什么的与它。”
“诶。”长歌应了一声,便逃也似得,走出了屋内。
萧湑这才低头看向鸟笼,他在打量那只鹦鹉,那只鹦鹉,也正歪着脑袋,眨着黑豆般的眼睛打量着自己。
萧湑轻笑着伸手碰了碰鸟笼。
“她可是看了我送去的书信了?所以便送你来了?”
那鹦鹉闻言,将脑袋转了个方向,继续盯着他看,眼睛一眨一眨的,甚是可爱。
“你倒也可爱。”萧湑不禁笑出了声。
“不若我给你起个名字吧。”随后想着这是单寻欢送与他的,他倒是想给鹦鹉起名小九,只是若这样,日后自己叫单寻欢时,便略显尴尬,他低头沉思了半晌,脑中灵光一现,用手在鸟笼上逗了逗道:“就叫你十九如何?”
那鹦鹉看着他动了动脑袋,萧湑只当它亦满意这个名字,心下甚喜。
“萧湑是笨蛋。”
如此一句,萧湑登时便被吸引了去,他诧异地抬起头看向笼中的十九。
十九却全当无视,歪着脑袋,理了理翅膀上的羽毛,极淡定地道:“萧湑是个大笨蛋,嘎嘎嘎。”
“你…。”萧湑此时已是眯起眼睛,看向十九,面上尽是威胁之意。
十九却似是没有感受到,展了展翅膀又道:“嘎嘎嘎,长得好看了不起啊?嘎嘎嘎嘎嘎。”
“嘎嘎嘎,再好看也没有嘎嘎嘎,我家九爷好看,嘎。”
“十九…”十九此话一出,萧湑竟是再也忍不得了,他咬牙道:“你是不喜欢这个名字吗?没关系,我给你改一个,便叫笨鸟好了。”
十九听罢,从笼中木杆上跳了下来,凑近萧湑,瞪着萧湑看了好一会儿,而萧湑此时满眼怒火,亦是瞪着十九。
正是人鹦交战时,人未动,鹦却先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