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姜绣绣手上金簪一顿,盯着姜素素稍看了片刻,却突然,再次将原本挟在姜素素下颌的手收紧。
“放肆。”姜绣绣忽然大斥一声,继而将姜素素的下颌重重挑起,俯视着她道:“你如今在这合欢殿中,该称本宫一声贵妃娘娘才是。”
姜素素因着姜绣绣一系列的动作,面色有些微白,她咬着唇,无力地唤了一声:“贵…妃…娘…娘…。”
“啧啧啧,瞧瞧这我见犹怜的模样。”姜绣绣缓缓凑近,却在触及到姜素素脖颈上遍布的痕迹时,心下一怔,她微眯起眼,眼眸渐渐深邃。
“这一夜可过得安好?”姜绣绣一边问着,一边探手至锦被处,她眨了眨眼道:“让本宫好生瞧瞧你。”
话还未尽,姜绣绣手便是一扬,继而姜素素只觉身上一凉,下一刻便见那大红锦被落于地上。
“娘娘。”姜素素惊呼一声,垂眼望去。见自己仍是一丝未着,此时又没有了锦被的遮覆,已然是赤身袒露在了姜绣绣面前。
姜素素犹觉不适,可姜绣绣亦没有好到哪里。
她辅一放眼望去,入眼的便是姜素素那满身遍布的痕迹,这让她不禁眼眸发热,心则似被狠狠攥了一把。
姜绣绣望着,望着便出了神。
待醒神后,不禁嗤笑一声,道:“本宫竟未想到,昨夜这般干柴烈火啊。”
她抬手,悻悻地理了理鬓角,说道:“怪不得都日上三竿了,也未见你起身。”
姜绣绣又转眼看向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姜素素,说道:“本宫前来啊,这其一呢,是你占了本宫的锦榻,这其二,本宫是来给妹妹送礼的,恭贺妹妹喜得盛宠。”
说罢,姜绣绣便向后招了招手,吩咐道:“拿上来。”
不过一时,便见一个婢女,手中托着一个托盘自外间走入。
待行到锦榻前时,婢女福身给姜绣绣行了一礼。
而后将手中托盘递与姜绣绣眼前。
“娘娘。”
只见那托盘中,此时正摆着十余支风格迥异的发簪、步摇和金钗。
姜绣绣闻声,转身,将原本握在手中的金簪在那托盘中随意地一掷,而后俯身,视线一一掠过那托盘中摆着的发式。
她一边看,一边同姜素素解释道:“你瞧,这些均是前段日子,刚递来的花簪金钗。”
“本宫这里有十数支,正好挑上几支送与妹妹。”
说罢,姜绣绣又在托盘中搜索了一番,好一会儿才捡起一支碧云琼花簪,又拿起,在眼前端详了好半天,才递到姜素素面前。
之时,那花簪并未落于姜素素的发间,反倒落于了姜素素的脸侧,垂眼望去,这支发簪的簪尾,并刚才那支更尖锐了几分。
姜素素不禁心生寒意,又因此时身上一丝未着,更觉寒冷。
“嗯,本宫觉着这支就不错。”姜绣绣似是没有察觉出姜素素的异样,兀自拿着那支花簪,在姜素素的颊上又走,片刻后,又轻笑出声:“华而不奢,正适合妹妹。”
姜绣绣用那簪尾,抵在了姜素素的脸上,说道:“你瞧,称得这脸,愈发水灵,真想…。”
说着,她手上的劲力更大了些,而那簪尾则已然有了深陷之兆。
姜素素根本不敢乱动,深怕她一个不小心,便会将自己的脸划破。
如此境地,姜素素心下一凉。
她微闭了闭眼睛,沉了口气,淡声说道:“娘娘,你若有话便不妨直说,用不着这般威胁着我。”
闻言,姜绣绣先是一怔,继而竟低笑出声,她以手托腮看向姜素素。
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坐在锦榻边:“哟,承欢一夜,便变得如此不可一世了。”
姜绣绣稍作顿,在姜素素还未醒神之际,扬手,便在姜素素的脸上落了一掌,继而大骂道:“你以为你姜素素是个什么东西?”
“你不过是本宫暂时找来的一条狗,还轮不上你在本宫面前反驳些什么。”
姜绣绣伸手将姜素素的发扯在掌中,狠狠一拉,还未等姜素素痛呼出声。
姜绣绣便嘲讽道:“无论是曾在家中,亦或是如今在宫中,纵是你攀上了天际,本宫也依然高你一等。”
她凑近姜素素面前,继续说道:“所以,本宫想把你如何,便把你如何,何人能说?”
姜素素因着头皮处发来的剧痛,不禁颤抖了起来,她垂眼看着面前的姜绣绣,此时,她宛如一只夺命的女鬼,面上尽是狠辣,让人望而生俱。
姜素素垂在锦榻上的手,紧紧地攥着身侧的锦被,似要将头皮处和心上的痛齐齐发泄出来。
片刻后,她咬牙问道:“你就不怕皇上…”
“皇上?你跟本宫说皇上?”闻言,姜绣绣更是气甚,手上的劲力再次加大,大到让姜素素怀疑,是不是下一刻她的头骨便如被姜绣绣如此掀开。
正在姜素素出神之际,姜绣绣拍了拍她的脸,讥笑道:“你在皇上眼里算个什么?不过是一时新鲜而已,你且瞧着,过上几日啊,怕是皇上都忘了你姓甚名谁了。”
姜素素闻言,心中暗道,入宫本就非她所愿,若不是…。
想至此,她不由心中哀叹一声,集聚倦意地笑了笑,抬眼看向姜绣绣,问道:“本是你和父亲让我进宫的,为何如今倒怪起我来了?”
姜绣绣闻言一滞,继而低笑出声:“父亲是让你入宫,不过本宫可没让。”
“本宫在知道这狗由你当时,亦是嫌弃得很。”
姜素素抬眼望去,竟真的在姜绣绣眼中望见了不屑,与嫌恶。
姜素素这才想起,姜绣绣自小就不喜她,若非姜叔季要求,她又怎能将自己放在身侧,跟她共享皇恩。
姜绣绣见姜素素一脸了然,复又笑着抬了抬她的下颌,低声道:“不过你放心,看在你是在替本宫办事的份上,本宫自然会对你宽恕一二。”
“但是,今日本宫可得警告你,日后,你可休要乱来。”
“做狗就要有个做狗的样子。这东西啊,该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便安分守己些,好好地当条本宫的狗,兴许本宫一高兴就赏你些什么。”
“你也莫要自作聪明,本宫好歹入宫数年,这皇城中各处都是本宫的眼线,你若敢乱动什么心思,本宫定不会轻易绕过你。”说着,姜绣绣的手再次抚上姜素素的脸,继而缓缓游走至她脖颈处。
“你若是不信,咱们便瞧瞧看,可好?”待至话尾处,姜绣绣竟将手指收紧,不轻亦不重地掐在了姜素素的脖颈上。
“你…”一时的窒息让姜素素不禁抬手,欲要将姜绣绣掐在自己脖颈上的手扯下。
奈何她此时浑身绵软,竟怎么挣都挣不脱。
姜绣绣看着面前,宛若一条离水鱼儿,在将死之际乱蹦的姜素素,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讽之笑,而心下则更是大快。
待她欣赏了片刻,见姜素素挣扎的气力将要用尽,手上便是一松。
继而便听姜素素咚地一声,落在了锦榻之上。
姜绣绣抬眼,在姜素素身上扫视了一番,才嗤笑着问道:“还不起身吗?”
“不知你要将本宫这锦榻占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