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单寻欢行至空镜司议事堂时,陆子桥、申不淮、花弥生等人早已等在了里间。
此时辅一见单寻欢入内,连忙起身走至了门前。
“属下参见九爷。”几人皆齐齐拱手行礼。
后又回身,齐向后退了一步,为单寻欢自堂中让出了一条路。
单寻欢将手抬起示意众人起身,继而与众人擦肩而过,行向议事堂上首,轻掀氅袍,坐在了上首处的椅上。
她辅一坐定,便抬眼看向下首处的众人,出声问道:“可有何要事要禀报?”
陆子桥闻言,率先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回九爷,昨日南燕国那边来了消息。”
单寻欢挑眉问道:“如何?”
“仍是未有动静,只是…”陆子桥抱拳禀报,后稍作一顿,又道:“只是近些日子经常有人在边境处出没。而这些人倒也不越境,亦不冒犯我国军队,仅是在那处徘徊而已。”
单寻欢听罢,不由皱起了眉头,她的手在桌案上敲了敲,似是在心中暗思了片刻,才又抬眼看向陆子桥问道:“可知是何人?”
“据羽部来报,此一行人,共二十三人,从穿着来判,应是那南燕国盘踞在鹊山上的匪寇。”
闻言,单寻欢犹觉诧异,遂疑问道:“不是南燕国的军队?”
陆子桥眯起眼,细想了片刻,拱手答道:“那些人,虽亦是井然有序,可却是一身匪气。”
单寻欢听罢,沉了口气,原本在桌案上敲动的手指,仍一下下地敲着,直敲入堂中众人的心。
便在众人徒然心悬之际,单寻欢冷哼一声,开口道:“本座且问你,一群土匪在我大宁国边境处徘徊,他们是要打劫驻扎在那处的我大宁国的军队?还是想要越过边境,进犯我大宁国?”
说罢,她又将头抬起,将略有些深邃的眼连带着尽是冷冽质疑的视线放在了陆子桥身上,冷笑一声,挑眉问道:“只二十三个人?”
不待陆子桥回答,单寻欢声音徒然变寒,微扬首,说道:“别忘了那处可驻扎着我大宁国七万男儿。”
单寻欢的话乍一入耳,陆子桥便听出她语气中的寒意与不快,心下一紧,连忙躬身说道:“九爷恕罪,是属下无能。”
单寻欢扫了陆子桥一眼,继而轻哼一声,问道:“消息已送入宫中了?”
陆子桥少有忐忑应了一声,继而答道:“昨日一拿到简报,属下誊抄了一份,便着人递去了宫中。”
“宫里那位可说什么了?”单寻欢沉吟了片刻,问道。
“并未。”陆子桥摇了摇头,答道。
单寻欢眼眸微转,思忖了少顷,吩咐道:“再探。”
“是。”陆子桥应了一声,退回了原来之列。
单寻欢见堂中霎时静谧,便扫视了众人一眼,“无事了?”
几人闻言,相互对望一眼,才齐齐拱手答道:“回九爷,无事了。”
“若这样,本座这里倒是有一件事。”单寻欢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继而看向下首的申不淮吩咐道:“不淮,你去查。”
“是,不知九爷所说的是何事?”申不淮坦然询问,可一侧的陆子桥心下却是一顿,不禁悄悄抬眼看向上首的单寻欢,意欲从她面上探寻到什么。
可还不待他如何辨认,单寻欢便开口吩咐道:“你去查一下单家六子,单济。”
申不淮一听,心下不禁暗惊,他自是知道单济便是单寻欢的六叔,他亦知道单寻欢一贯不喜欢单家人,可如今…。
申不淮有些不知所措地与身侧的几人对视了一眼。
而身侧众人却也不过是冲他摇了摇他,他无奈,只好回身看向单寻欢。
“这…”申不淮张了张嘴,欲发问。
单寻欢却只当未见他面上的迟疑,犹自吩咐道:“此人虽不贪财,却甚是好色,你查得细些。应给他好好挑上几项罪责。”
“小罪大罪本座,俱要。”说罢,单寻欢顿了一顿,继而看向申不淮,唇角的弧度稍有嗜血,尽让人不寒而栗。
申不淮见状,再不敢多说,连忙垂首躬身,拱手应道:“是,属下定不辱使命。”
“嗯。”单寻欢点了点头,又扫视了下首几人一眼,继而摆手吩咐道:“散了罢。”
“是,属下告退。”几人向单寻欢再施一礼,便欲离开。
“等等。”单寻欢却突然出声唤道,继而抬眼看向一侧站着的花弥生,仰首示意道:“本座这里还有一件事,弥生,你留下。”
“是。”花弥生听令应道。
而申不淮几人则冲他点头示意后,便退出了议事堂。
待堂内众人离去,重归于一片寂静时,单寻欢才伸手指了指躬身而立的花弥生,道:“你代本座去一趟御史府。”
说着,她又将身侧置着的长匣拿出,摆于桌案上,继而抬手向花弥生所在的方向推了推,吩咐道:“你且将这个长匣带去,亲手交与雯王身边的近侍长歌,让他呈于雯王。”
“是。”花弥生心中虽不解,却又不敢出言询问,便只好应道。
应声后,他又似想起了什么,稍作停顿,继而拱手问道:“不知九爷可有什么话要让属下带去?”
单寻欢闻言,抚着下颌沉思了片刻,才指着那长匣,挑眉说道:“就说这是聘金罢。”
听罢,花弥生更加不解,只当是单寻欢托她口中所说的长歌办过事情,此次着他前去,不过是送酬劳,遂应道:“是。”
“属下求见九爷。”花弥生的声音刚落,议事堂外便响起了一阵脚步,紧接着便是一人声音传入。
单寻欢眉头微微蹙起,眯起眼向着议事堂外看去,可却被那门上挂着的门帘挡了去,便只好沉声吩咐道:“进来。”
她话音一出,不过片刻便见有人自堂外打帘而入。
“属下参见九爷,参见花部长。”那人刚驻足,便拱手给单寻欢和花弥生各施了一礼。
单寻欢转眼看去,见其不过是司中一员,便问道:“何事?”
那人回身,抱拳答道:“回禀九爷,方才有人传信来,说训练营中正有新人闹事。”
“怎么回事?”那人话一出,还不待单寻欢出言相问,花弥生便已开口询问道。
“额这,回禀花爷,具体情况所来通报之人并未言明,只是让属下来传花部长即刻前去。”那人转向花弥生,面上略显忐忑地答道。
花弥生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
单寻欢见状,向后靠了靠身子,继而挑眉看向花弥生说道:“既如此,这御史府,怕是你去不成了。”
“那便…”
“九爷,不若让属下去吧。”单寻欢的话还未出,便有一声自堂外传入,将单寻欢将说的话打断了去。
单寻欢闻声,不禁眯眼看向议事堂门的方向。
只见又一人打帘进入,手中还正捧着个托盘,盘中仍向平素那般置着一壶茶,一杯盏。
此人辅一入眼,单寻欢的眼眸便又深了几许。
那人感受到堂中空气的凝结,便欲悄悄抬眼看向单寻欢,却在接触到单寻欢眼眸之时,心下不由一颤,连忙躬身道:“九爷恕罪,属下并非有意而为。”
“属下不过是来给九爷送壶茶,并无他意,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