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湑还不知,今日他在他众多属下心中高大伟岸,智慧狡黠的形象,已然全部倒塌。
而他更不知道的是,至今日起,他又多了个畏妻之名,当然,这皆是后话。
“等等。”眼见萧湑将要抬步行至单寻欢身前,单寻欢却突然出声,将萧湑拦了去。
待萧湑闻言看去时,却见单寻欢正放眼在院中扫视着,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而这看在萧湑眼中,却让他心头一跳。
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单寻欢突然沉声问道:“你今次来,身侧只带了这些人?”
待单寻欢话音落下之时,萧湑心中已是一凛,但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顺着单寻欢看去的方向,亦扫视了一眼,而后掩袖轻笑了几声,道:“长风和楼南在外寻你。”
“那其他人呢?”看见萧湑佯装出的模样,单寻欢心下虽被其逗乐了,但是该询问的,她自是要一一询问。
遂,眼见萧湑将笑意收起时,单寻欢复又开口问道:“以前在你身侧的十人,除却楼南,我今日不过只见了四人。”
“其余五个呢?”说着,单寻欢学着萧湑平素的模样,在唇上勾起一抹弧度,而后挑眉问道。
“他们…”见单寻欢这般紧逼,萧湑一边轻转眼眸,一边仔细在心下寻找应答。
“你可曾派人去过南燕国?”只是,还不待萧湑寻出应答之语,单寻欢便已然替他说出了口,只不过,是问话。
但单寻欢的话,却让已然寻到应答之法的萧湑一怔,原本看向单寻欢的眼眸中,生出了一丝慌乱,为了不让单寻欢看去,他立时便有了闪躲之意。
虽仅是一瞬即逝,但却仍未逃过单寻欢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眸。
见萧湑如此,单寻欢哼笑了一声,“你不用急着回答。”
“这夜还长呢。”说着,单寻欢便于重新转身,步上石阶,向着萧湑所住的那间屋行去,但她身还未转过,却突然瞥到萧湑仍旧呆站在那处,不禁将脚下步伐一顿,负手看向他,“还不进来?”
若是换作往日,这句话,定是萧湑最愿听到的,但是今日这话,却让他几次却步。
只因,光听那语气,便知单寻欢今日定要向自己讨要个说法。
若平素便也罢,但今日……
想至此,萧湑垂眼看了看自己。
在踌躇良久后,叹了口气,终是抬头迎上了单寻欢凝视的眸。
他先冲着单寻欢扬眉笑了笑,随后面色一沉,侧头看向了身后避在廊下的几个属下。
他不动声色地清了清嗓子,继而说道:“告诉长风和楼南,就说夫人回来了。”
“是。”尽管廊下的几人面上均有忍不住的笑意,但是在萧湑出声之时,面上立时一紧,而应声之时,亦如往常那般,严肃。
听闻几人应声,萧湑稍顿了顿,便重新转身,看向了单寻欢。
见单寻欢此时仍在盯着自己,萧湑心下一紧,但面上却冲单寻欢扬了扬唇角,佯装着镇定。
单寻欢见状,瞥了萧湑一眼,随后也不管萧湑是否迈步上前,便率先转身,踏入了屋中。
眼见单寻欢已然走进,萧湑抿了抿唇后,亦硬着头皮,随了上去。
屋中若先前那间屋中一般,不见灯火。
又因着方才被人闯入,稍显杂乱,但,却也不过是倒了几把椅,落了几本书。
因着屋中漆黑,待萧湑迈入屋中时,却没了单寻欢的踪影。
萧湑只当是单寻欢已然行至里间,刚准备反身将门合上时,那房门却在他伸手之前和了上来。
而此时,在越过窗柩的月光下,正有一人站在那处。
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率先踏入屋中的单寻欢。
纵是如今屋中未有光亮,萧湑亦能察觉到单寻欢正在凝视自己的眼眸,只因那眸虽冷,却也炙热。
那眼神,虽将萧湑看得有些心猿意马,但他仍是装作平静,淡笑着,出声问道:“我以为你已去了里间,怎得躲在了这门后?”
“你还是这般淘气,让为夫如何是好?嗯?”说着,萧湑近了单寻欢身前,摸索着将单寻欢的手握在了手中,而后又用手指在单寻欢的手心中扫了扫。
登时便有一阵痒意,自单寻欢的手心中传至了心上。
单寻欢自知这是萧湑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遂,在瞪了萧湑一眼后,将手指齐齐收紧。
登时,萧湑那双在单寻欢手心中不安分的手指,便被单寻欢握在了掌中。
单寻欢突来的动作,不禁让萧湑呼吸一滞。
而此时两人所处之距,已然呼吸可闻。
于是,萧湑一瞬而逝的异状,皆被单寻欢看在了眼中。
见萧湑再次呆在原地,单寻欢趁势上前,转眼间,两人之距,便化为了无有。
突然传入鼻间的香气和贴近身前的热意,让萧湑登时醒过了神。
只是,还不待他出声说话,单寻欢便率先出了声,“你心中的小算盘,可用本座来算?嗯?”
见单寻欢竟是学了自己一般的语调,在心虚之余,更是因着单寻欢今日的可爱而发笑。
他伸出另一只没有被单寻欢制住的手,环在了其腰间,无形地便将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了些,他仍旧一脸轻笑,“小九说笑了,为夫心中何曾有算盘了?”
闻言,单寻欢在盯着萧湑看了许久后,方才冷哼了一声,挑眉问道:“你瞒着本座做的事,可还少?”
听罢,萧湑微怔了怔,随后面上含笑,将唇落在了单寻欢的颊上,一边在其上流连游走,一边含糊着说道:“小九又说笑了,为夫何曾瞒过你何事?”
“没有?”单寻欢并未因着萧湑落下的吻有所动,而仍是先前那般模样,出声询问道:“真的没有吗?”
便在单寻欢说话之际,萧湑的唇已然行至单寻欢的唇边,待她话音落下之际,萧湑虽稍有怔愣,但却及时在单寻欢的唇上轻啄了一口,将那突显的异样,掩了去。
而后,在一番辗转之后,淡声应道:“自是没有。”
将萧湑的话听罢之后,单寻欢唇上虽勾起弧度,但却仍旧静立于原地,任凭萧湑的唇在其唇上、脖颈上肆意游走。
待稍静了片刻后,方才再次出声质问道:“当真没有?”
不知是因着忙于“窃香”,还是因着急于掩饰,待单寻欢话音落尽时,萧湑仅是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