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舒同馆中,前后统共三进院落。
这第一进院落,自大宁国使臣入住后,便留给守了在此处的侍卫居住,而这第二进,则给了同萧湑一同出使狄国的尤敬所居,这第三进嘛,便是萧湑所住之处。
待苏恒穿过先前两进,入得第三进时,院中竟是无有一人,唯有几只春燕落在檐下,叽喳乱叫。
待闻人声近来之时,立时便展翅,离了檐下,飞出了天际外。
苏恒驻足,目光随那春燕同去,在蔚蓝天际望了片刻,方才将手中折扇在掌中一敲,回了神。
便在他那折扇落入掌中之时,忽有一人,不知从何处走出。
待苏恒放眼看去时,那人已然身在院中,在见到苏恒时稍怔了怔,才向着苏恒行了来。
而苏恒见状,眉梢微挑,勾唇浅笑,啪地一声将手中折扇打开后,一边轻摇,一边缓步迎了上去。
“二皇子怎么来了?”待两人行至一处时,不待苏恒开口,那人便率先拱手,疑问道。
闻言,苏恒眯着眼,将目光放在那人身上,好生打量了一番。
下一刻却将手中折扇猛然收起,在掌心中巧了敲后,挑着眉出声问道:“怎么?我可是不能来?”
那人一听,面色一僵,嘴动了动,正要开口解释时,苏恒却突然用手中折扇指了指那人,随后又道:“还有啊…”
“我可提醒你,莫要再叫我二皇子了。”
说至此,苏恒的动作一慢,随即便见他止住了原本指着身前人的折扇,在沉默了片刻后,忽而又将折扇开启,重置在了胸前,轻摇了起来。
只是,此时的苏恒不若先时那般,眉眼带笑,而是在他抬头望向天际之时,面上露出了苍凉之色。
他眸色凝了凝,却在下一刻给唇角处添了一抹笑意,只是那笑却有嘲弄之意。
果然,那笑辅一出,便听他轻嘲道:“国都不在了,还皇什么子。”
“额…”他身前的人,似是并未想到苏恒会如此说,待闻声之时,便稍作怔愣。
那人自然将苏恒此时面上不同于往常的苍凉收进了眼中,张开嘴,正欲开口说些劝慰之语。却不想苏恒面上已然变了色,只见他仍眉目含笑,方才那抹孤寂苍凉早不知被掩去了何处。
似是看见了身前之人的怔愣,苏恒手握折扇,在那人因出神有些放空的眼前晃了晃,待那人看来之时,摊手说道:“罢了罢了。”
“你家主子呢?”苏恒一边问,一边向着院中四处打量着,可除却身前之人一人以外,便再未见别人踪影。
苏恒沉了口气,转眼看了看拱手立在他身前的人,继而抬脚,近了身前那人几步,还不待那人出口应道,他便已然趴在了那人耳边,轻声耳语,问道:“昨儿个辛苦了吧?”
待苏恒的话一出,那人身子登时一怔,怪异地转眼看了苏恒一眼后,有些支吾地探问道:“额,您怎么知道……”
“昨儿……”说着,那人冲苏恒皱了皱眉。
“我怎么不知道?”见状,苏恒微挑了挑眉,继而再次凑近那人耳边,低声说道:“现在不但我知道,怕是整个乐都的人都知道了。”
“啊。”苏恒的话一出,竟引得身前那人惊叫了一声,而后,满脸惊惧地看了苏恒一眼,后又转首,瞥了瞥身侧的那间房屋,不禁吞了吞口水,尽是惊骇之状。
不过,那人的异样,却并未被苏恒看在眼中,他犹自轻笑着,晃了晃手中的折扇,后又欣慰地说道:“这狄国,如今能将死尸悬于索府门廊下的,怕是除了你家主子,便再无他人了吧。”
“嗯。”说着,苏恒还转眼,与那人相视了一眼,似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不过那人此时却再次愣在了原地,待在看向苏恒时,眼里不禁带出了几分无奈。
“唔,怎么了?”苏恒,见身前那人时长未曾发声,便转眼看了去。
见那人正呆在原地,不禁伸出手肘碰了碰那人,待那人看来之时,挑眉问道:“难道不是吗?”
那人闻言愣了愣,沉思了半晌,后点了点头,拱手应道:“应是我们所为。”
那人的话一出,立时便引出了苏恒地狐疑,他疑惑地看了看那人,又抬脚在那人身侧绕了一圈,似是审视一般,后在站定之时问道:“为何说应是?”
“难道不是吗?”
那人闻言垂眼沉思了半晌,复又拱手道:“昨夜长风并未在府中。”
“嗯?”苏恒听罢,面上狐疑更甚,瞥了身前那人一眼,继而眯着眼问道:“你……不会真的替你们家主子寻妻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