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剑鸣长啸,霎时剑光飞起,划破喧闹。
一时殿中突生静谧,众人皆怔在原地,向着殿中的两人看了去。
只见其中一人执剑,而一人则面露惊恐。
那执剑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暴喝出声的索纳图。
而那面露惊恐者亦不是别人,正是方才那将话说尽,但却未来得及退后的宇文衡。
此时,他只觉颈前寒意森森外冒,而后又经过脖颈,前胸直达心脏,登时便引得宇文衡僵直在了原地。
似是因着事发突然,宇文衡在面露惊慌之时,嘴也微张,但却在怔愣了半晌后,面上终是愠了怒意。
“索纳图,你竟敢携带武器上殿。”
“还不快放下。”宇文衡皱眉看着索纳图,冷声呵斥道。
“放下?”索纳图眉头微挑,自鼻间冷哼了一声,而那把置在宇文衡颈前的剑却是纹丝未动。
此时,被索纳图突来之举怔在原地的东方昱突然醒过了神。
见索纳图手中之剑不仅未曾离去,反而逼得更近了些,不禁出声警告道:“索纳图,还不快放开太子殿下!”
“挟持太子是何罪,你应比本官更清楚。”
“快放下。”
“闭嘴。”索纳图猛然转身,下一刻阴骛的视线便置在了东方昱身上,“这里何曾有你说话之处。”
“站到一边去,你想死,一会儿自会轮到你死。”索纳图一边摆手向着东方昱示意,一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
东方昱虽知索纳图嚣张,但却未料到他竟嚣张如此。
索纳图瞪着他,他便也瞪了回去。
他知此时不能轻易屈服,若今日当真轻易屈服了,他们这些人必是都要交代在此处。
何况他乃狄国当朝左司郎,乃是百官之首,又何曾有屈服的道理。
想至此,东方昱眉头暗皱,在盯着索纳图看了许久后,终是厉声呵斥出声。
“索纳图!”
“东方昱!”
东方昱原是想就此将索纳图震慑,但却未想到,他声音还未落下,索纳图亦随之怒声唤道。
而其话音更是比东方昱高出了许多,立时便将东方昱响彻整座大殿的唤声压了去。
两人目光一时交集,竟似刀剑往来,银芒四起。
对望多时,索纳图突然将眉皱起,“你以为你是这狄国的左司郎便能将本官踩在脚下?”
“做梦!”
两字一出,东方昱面上亦有动容,竟是眉角微抽骤然竖起。
原是要横眉冷对,出言反驳,但此时,一侧的韩桑梓亦醒过了神。
见此时殿中气氛莫名,隐有失控之势,强敛心神后,伸手指向了索纳图。
“索纳图,你休得乱来,本宫警告你,你若此时将太子放开,还会有全身而退之机,若是你…。执意如此。”
“你必是必死无疑。”
“还不快将刀放下。”
闻言,索纳图的身子突然一怔,稍作停顿后,竟嗤笑出了声。
正在韩桑梓心存异样之际,却又突然转身,看向了韩桑梓。
此时,索纳图的眼中已然不尽是阴骛,更有一丝炽热徒然生出,而后径直逼向韩桑梓。
韩桑梓立时心头一跳,下一刻便听索纳图阴笑出声,“皇后娘娘,您无需着急寻死,稍候亦会轮到您的。”
“放肆。”见索纳图面上尽是戏谑,韩桑梓面色一沉,随即大喝出声。
但便是因着她的一声大喝,索纳图再次蔑笑出声。
只见,他将目光在韩桑梓的身上肆意掠过后,讥笑问道:“究竟是谁放肆,皇后娘娘不知吗?”
韩桑梓胸中一滞,面上早因着索纳图放肆的目光看得生出了青紫。
她虽尽力克制自己,但仍止不住胸口的起伏。而她的手亦被捏得极紧,眼看便要将怒骂之言扬声说出。
但在她开口之前,殿外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那声音齐整,虽稍显急促,但却不生杂乱。
而夹杂在脚步声中的,还有类似铠甲在行走间发出的擦响声。
一时轰鸣,传入殿内更是震撼人心。
但众人面上却皆露喜色,唯有索纳图握剑的手隐有一滞。不过,只在下一刻便恢复了原来之势。
他的眼中霎时精光毕现,而唇角亦被戏谑勾起,阴险之势顿时引得宇文衡心头一紧。
“禁军何在?”索纳图突然扬声大喊,声音之大,直传殿外。
而在其声音方落之际,自殿外竟传来一声轰响。
这次,不仅是殿中之人心头大震,便连原本被宇文衡召来擒索纳图的兵士亦被突来的声响猛然惊起,而后便循声茫然回望。
这一望不要紧,立时便有数十人进入视线。
只见,那数十人皆披甲带枪疾行上前,气势与先前兵士毫无所差,尤为更甚。
不过,令殿外兵士最为震惊的是,此时行来的数十人身上所着皆与他们相同,而且对于那数十人,他们不仅不陌生,反而十分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