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他们在片刻之前,还是同吃同住同操练的同伴。
可此时……
竟已是横“枪”相向。
银枪破风,红缨渐起,不过眨眼间,先行而来的禁军便被后来的数十人包围在了殿前。
“你……”宇文衡将殿外之景尽收眼底,面上尽是震惊。但在索纳图未见之处,却又存了一抹莫名诡异。
可这看在索纳图眼中,却皆不过是愤怒至极。
看见这般的宇文衡,索纳图心中甚是痛快,便连眉梢亦染了笑意。
他看着宇文衡,笑得十分得意,“太子不过乳臭未干,与臣相比,着实太嫩。”
“让帘帐后的人出来。”
听到此时,宇文衡心中突生了然,但随之眼中亦生出了阴骛,“索大人是要杀人灭口吗?”
他的话引得索纳图哼笑出了声,在他仍旧眯眼看着索纳图时,有一阵痛意自他颈前传来,引得他身子一颤,下意识便要向后退去。
只是还未抬脚,胸前衣襟便是一紧,再定睛看去时,入眼之象竟是索纳图那张惹人憎恶的脸。
“本官这是在清君侧。”见宇文衡睁眼望来,索纳图立时阴恻恻地道。
“让帘帐后的几人出来。”在冲宇文衡阴森一笑后,索纳图又转眼看向殿中其余几人,命令道。而此时,他的声音听在众人耳中,竟是感情未见分毫。
“索纳图,你可知你此时行的是何事吗?”韩桑梓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在索纳图还未将视线转去之际,瞪眼问道。却不想话落之时又引来了一阵讥笑。
“本官脑中一向清沥,做什么又怎用得上皇后娘娘提醒。”
“让他们出来。”索纳图原本浮笑的面上戾气再生。
但他扬声威胁后,殿中众人却并未如他预料那般垂首屈服,仅是在闻声之时身有一滞,旋即便各自将头转去,将索纳图此时的阴狠无视了去。
索纳图见状,自鼻间哼出了一声,但旋即却又绽出了一抹笑,“很好。”
“来人。”
“进去将那三个江湖大夫给本官拿下。”
话音方落,便有兵士自殿外行来,直入那明黄帘帐之后。
见状,韩桑梓便欲起身阻拦,只是还不待她开口,索纳图却再一次转眼看向了她,而看向她的眼中,均是玩味和戏谑,甚至还有几分嘲弄。
“再来几个人,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哦,还有东方、楚淮两位大人好生看好。”
几人闻言皆是一怔,未待反抗,殿外便又有兵士行来。
兵士手中皆握银枪,银色枪头在行走间泛出寒光,照得殿中众人心中皆生寒意。
抵在宇文衡颈上的长剑已然移去,但却不过是被那银枪代替了去。
而于此同时,那银枪更是抵在了殿中几人的身前,竟是进一步便死,退一步便生。
众人皆噤了声,但看向索纳图的眸中却皆是恨意。
但这却皆未被狂妄自大的索纳图看在眼中,纵是入了眼,怕是亦会被他当作是胜利的标识。
他将剑还入鞘中,四下环顾,见殿中除却宇文稷以外,此时皆已被擒,不禁仰头大笑出了声。
“索大人,你这么做…。?”站在殿中静立看戏的宇文稷亦转眼将殿中之景扫视了一眼。
“怎么?大皇子怕了?”索纳图笑声一顿,继而垂眼,幽幽瞥了宇文稷一眼。
见宇文稷面色一沉,旋即又朗笑出了声。待声落之时,又看向宇文稷,定定地说道:“放心,这江山很快就是你的了。”
宇文稷的面色又是一变。只是在他开口之前,一侧被禁卫以银枪相抵的宇文衡却抢了先。
只在索纳图说罢之时,便听宇文衡冷哼出了声。
待将宇文稷和索纳图的目光齐齐引来之时,斜睨了索纳图一眼,嗤笑道:“应该是你的了吧。”
索纳图眸色一凝,继而携出利刃,直逼宇文衡。
“我的,他的,但都不会是你的。”
“没有些许斤两便要作那九五之尊…。”
“是我让你在太子位上坐得时间太久了吗?”索纳图眸中精光迸现,略作嘲弄,“竟让你生出了这般错觉。”
见索纳图仍旧如此嚣张,宇文衡原本愠怒的面上突绽一抹讥笑。
他放眼将索纳图上下打量了一番,似惋惜般,摇头叹道:“索纳图,人不可自大。”
“当初悬于你府前的十具尸体便是最好的证明。”说着,宇文衡的眸中现出狡黠,似带挑衅般,冲索纳图挑起了眉。
“是你做的?”索纳图眉头立时一拧,眼中寒芒再现。
但此般,宇文衡却再未被那寒意逼退,反而满面镇定,定定地迎向那道寒芒。
不知两人相视了多久,宇文衡竟噗哧一声笑出了声,而那笑声又在片刻后转为了大笑,引得众人皆生莫名,而其间索纳图尤为更甚。
他看得出亦听得出宇文衡笑中的嘲弄,但究其缘由,他却又不知。
看着宇文衡的笑,他原是要发怒的,但他却选择与宇文衡一同大笑出了声。
很快,他的笑声便将宇文衡的盖了去,“没关系,无论是不是你做的,我都会将之算在你的头上,反正……”
“你总是要死的。”索纳图定定地瞥了宇文衡一眼后,再次大笑出了声。
不过,片刻后他亦将笑意收起,垂眸沉思了片刻,复有转眼看向了殿中尽散的明黄帘帐。
他的眼眸深邃,似是欲要穿过层层帘帐,看清里间之景,但结果那帘帐除了偶尔被吹来之风荡起之外,便再无他动,便是连声响皆未传出。
索纳图心中突生疑窦,眉头立时皱起,沉思了片刻后,复又冷声吩咐道:“去看看里间怎么回事?”
“不过是三个江湖大夫,何至用这般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