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挣扎,他还一边大喊,“皇上…。皇上冤枉啊。”
“皇上…。”
几声连出,但宇文廷琰却似未听见一般,默不作声。
那人见状,便转眼看向了床榻上的陆子桥,“八皇子,八皇子,您快救救小人吧,小人虽跟在您身侧未有多时,但您就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救救奴才吧。”
“八皇子。”
“皇上。”
不知是不是因着极度恐惧,他的嗓音亦开始颤抖,但不出几声便已变作嘶哑。
他的叫喊声极其惨烈,听得宇文廷琰紧皱的眉头更甚。
眼看那人接连出声,未有停意。
宇文廷琰心下一片烦乱,随即指着一名兵士吩咐道:“给朕将他的嘴堵上,拖出去。”
兵士不敢迟疑,宇文廷琰话一出,便不知从哪变出了粗布一块,堵在了那人口中。
余下的便是闷声大喊,但不出多时便已离了帐中。
一场闹剧突去,仍旧侍奉在帐中的宫人立时屏息后退,深怕一不小心便入了宇文廷琰的眼。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自那宫人被拖出去之后,宇文廷琰便不知在想何,竟似出了神。
少顷,原本在帐中踱步的宇文廷琰突然止住了脚步。
而在他身侧的人,还明显看出他的眼眸隐有亮光闪过。
下一刻,便见其抬首看向了帐中一侧的萧湑,“对了,雯王爷是同初儿一同回来的,不知雯王爷可能告诉朕,究竟发生了何事?”
萧湑微抿唇角,稍沉了一口气,方才上前,“还请皇上稍安勿躁,方才本王与八皇子皆中了奸人圈套,险些成了箭下亡魂。”
“还好…有太子的人及时出手,才让我们几人有可逃之机。”说着,萧湑突然将身转向宇文衡。
宇文衡的心立时一跳,旋即下意识地抬眼,但却径直望进了萧湑眼中。
他的呼吸突然一滞,而心又是一跳,垂在身侧的手,亦不由攥紧了去。
只因萧湑在他望来之时突然冲他勾唇一笑。
但没有人能如宇文衡一般,更能感受到萧湑此时眼中、唇角冻人的寒意。
宇文衡突然在心下暗叫一声不好。
但此时,他还不能确定萧湑是否得知真相,万一是萧湑有意试探,他岂不是不打自招?
毕竟为了不露马脚,他是做了万分的准备。
无论那几人衣着还是配箭,皆不可能暴露他们的真实身份,而他们的配箭,他还是特意着人换作了三皇子手下人所用的。
他不相信只凭方才一时萧湑便能断定出来。
想至此,宇文衡将心神稍敛,而面上方才一瞬即逝的慌乱亦无了踪迹。
他此时,不能乱。
但他不乱,不代表宇文廷琰不会乱。
宇文廷琰惯是疑心重,此时听闻萧湑所言,心下立刻生出了疑窦,“太子的人?”
宇文廷琰的眼眸微眯,似沉思了片刻,方才阴恻唤道:“太子。”
闻声,宇文衡身子一顿,但却不敢作停。
“父皇。”几步上前,便行至了宇文廷琰身前。
“怎么回事?朕怎么不知道你还带了人来?”
宇文廷琰的话音稍有阴沉,听在众人心下皆是一惊,而宇文衡心下更甚。
只是,众人不知道的是,在这帐中此时还有一人,不但心下未惊,面上还浮起了诡异一笑。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站在宇文衡身侧不远处的宇文敬。
“儿臣…。”宇文衡稍有迟疑,但此时垂下的眼眸却快速转动着。
宇文廷琰也不催,但却始终眯眼盯着他。
宇文衡喉间暗自滑动,沉吟了片刻方才拱手说道:“不瞒父皇说,儿臣…。儿臣是事先得知了有人要趁机杀害雯王爷,所以才…。才暗中派了人。”
如今,他已无暇顾及萧湑是否知晓,此时的万全之策,便是主动承认。
当然这番说辞也并非他此时想出,而是早在着手准备计划之时,便已为自己留了后路。
他能保全自己,只是,可惜的是,他欲要弄死之人,并未死。
将宇文衡的一番话听罢,帐中几人面色皆是一变。
宇文廷琰面上尽是狐疑,而宇文敬面色则是一僵,呼吸也随之一滞。但因一时不知进展,他并未出声。
再观一侧宇文廷琰,只见他不解地将宇文衡四下打量了一番,见看不出究竟,便又厉声问道:“既然你是事先知道,如此大事你又怎能不说与朕知晓。”
“若真是出了什么不可挽救的大事,你当如何?”
“这……。”
“父皇息怒。”宇文衡话音一顿,立时躬身拱手。
但下一刻他面上却又显难为之色,似是思量了许久,方才说道:“儿臣事先未说,是因为儿臣并无确切证据,如若当真说与父皇听了,父皇信了便也罢,若是父皇不信……”
宇文衡稍作停顿,抬眼看了宇文廷琰一眼后,方才叹气说道:“儿臣怕是要背上误传谣言、挑拨离间之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