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非易辈,自听出了其间的“火药”之味,不禁面面相觑,但出声之人却没有一个。
谁都知道,这极可能是一件殃及鱼池之事。
殿中,因着萧漳目光的移去,突然静了下来。
萧湑目光幽冷,在萧漳身上扫视了一眼后,便移了去。
不过,他的视线并未走远,而是停在了萧漳身侧。
那处,此时正有一个空席,依照惯例,那应是他今日所坐之处。
但,如若可能,他并不想与萧漳坐于一处,别人不知,他却知道,如今的萧漳可能有多危险。
毕竟,他可是极有可能存了起兵造反之意的人。
他虽没有实证,但最近几日前去探查萧漳的人,却多少发现了些不对。
比如,近日萧漳在派人暗中打造武器,数量虽不多,但也不少。
还有一些常年追随萧漳的官员,近日也似十分谨慎,看模样,倒像是严正以待,暗中准备着什么。
而最令萧湑心觉有趣的则是返京领赏述职的降虎军。
据他得到的消息,那降虎军早在十日前便已然入了大宁国境内。
按理说,早应该入京述职,但却迟迟未见。
直到最近几日,萧湑方才知晓,降虎军要趁萧汕前来避暑之际前来夏宫述职。
这所用之意,怕是与他想象中的一般无二。
所以他们亦做好了准备,虽猜不出萧漳会以怎样的方式行事,但没关系…。
萧漳亦猜不出他的。
一番思索,虽不愿与萧漳同坐,但萧湑还是由长风随着行上了前。
知他行来,萧漳并未再次睁眼,亦没出声,而是犹自静坐于座,似是什么都未曾发生。
萧湑掀袍缓缓坐定,举盏慢饮了一口,再抬眼时,眸中不由有异光闪过。
唇角的淡笑再次被萧湑牵出,而举盏的手,则一顿,随即缓缓将手中杯盏,重新置于了桌案之上。
起身端坐,静默了半晌,萧湑突然开口问道:“不知皇兄可知…。”
“今日晚宴,那降虎军的统帅可也要前来?”
萧湑并未偏首,但却明显感觉身侧萧漳沉了一口气。
果然,下一刻,便见其将原本阖着的眼眸睁了开来,但不过片刻,便又重新阖了起来。
只是在阖眼的刹那,他又淡声说道:“本王不知。”
萧湑唇角弧度渐甚,见萧漳不愿多谈降虎军,便也不再多问。
“皇兄。”
“不知,最近可有人说……”
“说你变了?”说着,萧湑转眼看向了身侧的萧漳。
不知是闻言,还是听到了萧湑的问话,萧漳眼眸立时睁开,随即转眼,亦看向了萧湑,“你是何意?”
萧湑见他眼中冷意不变,面上虽不动,但却存了剑拔弩张之意。
以前的萧漳可不是这般,那人文人气质,既读了一肚子的圣贤书,亦存了一肚子的弯弯绕,说话不拐十个弯,却也有八九个,更何况这么直接的眼神,在他那处是绝对不会有的。
但如今……。
萧湑与萧漳对视片刻,唇角渐渐勾起,“没什么,本王就是觉得皇兄与以往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