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人,真的是人!
还是个活人,听声音就知道是个高手!
太好了,有救了有救了。
两个人听到这一声断喝,果然安静了下来。不过可不是因为被吓着了,而是在考虑怎么跟此人交涉,让他能够救治二人。
刚才两人吱哇乱叫的那些话确实很有道理的,就算这位前辈瞧不起他们,他们也是被挑中的人啊。
从这位铜人前辈下手来看,他确实也没想过要伤害两人的,大概也只是试试二人的身手。
安静了一会儿,两人异口同声又喊了起来。
何灵喊的是,“前辈爷爷,晚辈右胸被那无耻之徒穿胸而过,此等重伤能够撑到此处,已实属不易。从今日早些时候到现在,晚辈不止恶斗一场,还水米未进一粒,实在不是晚辈不济啊。前辈爷爷,就算晚辈有些冒犯之处,或是前辈爷爷想要考验晚辈,还请给晚辈一点时间,让晚辈缓一缓精神。”
林贤辉叫的是,“前辈,晚辈尊称你一声前辈,原是因为你在这地下城里已经守护了这许多年,定是因为这里对你意义重大。不过以前辈方才那句话来看,前辈想必已是暮年。晚辈虽然不知这地下城为何会选中我二人,但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前辈再是如何瞧不起我二人,终究还是要被我二人取代的。”
那铜人又大喝一声,“说了闭嘴,你二人还这么多话!这是想找死吗?”
两人又安静了一会儿。
可安静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这位前辈有何指示。他混在一堆铜人中,何灵二人连判断一下他表情都不能,脖子上沉重的刀枪剑棒还在呢,谁也不舒服啊。
所以,两个人好死不死地又喊了起来。
“前辈爷爷啊,想您能被这地下城主挑中守护这里,定是忠义仁孝之辈。且不说前辈您武功才学如何,单单是您能在这不见天日之处守护一生,也得晚辈们先道一声侠义难得啊。既然前辈爷爷是侠义之辈,自然不能跟我们这种身负重伤的年轻后辈一般见识。别说我们是被地下城主挑中之人,便是我们不小心误入了陵地,也请前辈爷爷原谅晚辈无心之举。前辈爷爷,晚辈们实在是被追兵追得无处可逃了才到这里的。晚辈们真不是故意冒犯前辈爷爷的,请前辈爷爷放过晚辈们吧。”
“这位前辈,若是你想跟小爷我过过招,那先得等我们养好了伤,调养好精神再来。大家都是武林人士,依武林的规矩,除非是那无耻之辈,否则怎么会有这种趁人之危的小人行径?小爷我可不信,能够挑中我们的地下城主,居然会挑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来守护这地下陵地。你别是怕了我们吧?”
那苍老的声音终于受不了了,“闭嘴!叫你们闭嘴,一个人吵得要死。”
何灵二人又安静了下来。
大概也是看出来何灵二人实在是油盐不进的滚刀肉了,那苍老的声音有些悲伤和难以置信,“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地陵的守陵人,居然会有这样的后代。武功奇差,简直是令人发指!不光光武功奇差,内力也不似乎......差强人意......若有什么突出的,倒是这厚颜无耻之处,异于常人了。”
何灵很想提醒他,“差强人意”并不是用来形容差的,其实这个词用来表达的意思是,还有那么一丢丢可以的。
但一想到他后一句话,“厚颜无耻之处异于常人”,这什么意思?
何灵还没问出什么意思,林贤辉先跳起来了,“前辈,小爷叫你一声前辈那是对你的尊重。可你开口就随意评价人,而且还是用这种语气、这种词汇,简直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出自地陵的守陵人之口。前辈,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铜人“咦”了一声,“小子,你从何而知地陵的守陵人之事的?难道......你真是被选中的地陵的守陵人?可是,若你们是被挑中的地陵的守陵人,你们怎么会不知道从正门而来,反倒是从出口而来?”
何灵赶紧接话,“前辈,我二人原该从正门而来,但这不是被人追到穷途末路了吗?咱们这是慌不择路,只好就近而来了。不过,既然我们都是地陵的守陵人,从哪里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铜人叹了口气,“哪里会没关系呢?你们......你们居然连武器都没有,怎么能称自己为地陵的守陵人啊?”
林贤辉接口道,“前辈,大家都是地陵的守陵人,不过是前后任。说起来,大家的任务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守护这地下城。既然都是同道中人,前辈也不必再以刀剑相向了吧。还有啊,前辈,我二人已是身负重伤又饥肠辘辘,若再不及时诊治,只怕你的后继地陵的守陵人真的要死在你面前了。”
这一次,两人皆听到了一声极轻微的“嘘”声,架在二人脖子上的那一堆刀枪剑棒“唰”地一声全都收了。
刀枪剑棒倒是收了,可这一堆铜人还守在二人身边,意思也相当明显,若二人要是有什么异动,那收了的刀枪剑棒还是会回来的。而且,再回来的刀枪剑棒可不会这么客气了。
二人正想着到底哪一个铜人才是那位地陵的守陵人,只听到后面有厚重的金属声传来,一个高大的铜人站在二人面前。
虽然这里的铜人都是一般高大,但这个铜人明显与其他铜人不同,灵活轻便得多了。
显然里面应该有个真人在里面吧。
铜人背上也同样负着一柄未出鞘的剑,若不是他特意站出来,何灵二人决计想不到这一堆铜人中会有一个是活人。
这铜人应该是在打量何灵二人,看了看,叹了口气,“一代不如一代啊。”
何灵和林贤辉交换了一个眼色,虽然不知道自己二人是不是地陵的守陵人,但是很显然自己的武功、内力在他眼中那是看不下去的。
不对,是根本就没在他眼中的。
林贤辉扶起何灵,“小师妹,你没事吧?”
何灵捂着胸口,“死不了,不过大概也是活不长了的。”
那铜人前辈歪着头又看了看二人,似乎在拿主意。
“小娃娃,你们身上的伤,确实有些重啊。女娃娃,你怎么......”
话没说完,上前两步将手搭在何灵的手腕上,在给何灵摸脉。
“咦,女娃娃,你可真是古怪啊。按你所说,你右胸受了穿胸而过的重伤,你居然还能一路到此,实属不易了。可是,以我方才切你的脉象来看,你是受了极重的伤,却远不如你所说穿胸而过的重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