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沈槐衣的背影消失不见,沈知星脸上的愁绪才再也遮挡不住,坐在软榻上皱眉不知在想什么。
“大小姐,您为何不与二小姐说实话,您真正担心的并不是霍轻眉什么时候才会离开,明明就是……”苔玲一边给她端茶一边忍不住说道,她是沈知星的奴婢,自然一心都是向着自家小姐。
方才看见沈知星欲言又止的时候苔玲便想说了,只是被沈知星眼神制止,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心中仍旧有些愤愤不平。
“说来您还不是为了整个沈家考虑,如果不是霍轻眉当初偷走了笔砚……”
“够了!”软榻上闭眸养神的沈知星听不下去,冷声开口:“到底你是大小姐还是我是?我要怎么做还需要你教,到底谁才是主子!”
“是,奴婢该死,请小姐恕罪!”苔玲慌忙跪下,脊背上冷汗直冒。
沈知星一向脾气温柔,是她逾矩了,居然忘记了沈知星也会发怒。
“下去,别让我再看见你!”沈知星头也不抬,只挥了挥手,眉眼里全是厌恶。
苔玲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快步退下。
随着木门的开合关闭,房间里又陷入了沉寂,在这样的环境下随意一点响动都显得格外刺耳,沈知星仍旧在假寐,心中隐隐有了些烦躁。
苔玲说的对,她之所以会在认出霍轻眉后愿意搭救她自己是有私心,本想等霍轻眉醒过来之后再问问,不过槐衣既然同霍轻眉有了交易……
罢了,说不定是她想太多了,当年的事情过于这么多年,她的得到的消息说不定经历过这么多年时间的冲刷,已经成了传言呢。
虽然哪怕只有一丝丝希望,她也不希望放弃。
咔嚓。
有什么东西被人轻轻踩断,破碎声在这安静的响起。
沈知星思绪一顿,苔玲方才已经出去了,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可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又是什么。
另一边的世安宛里,沈槐衣倒心情很好,手中拿着话本子一目十行的看,边上的苔芗时不时给她添一杯花茶。
“小姐昨日吩咐奴婢去坊里查的消息已经有些眉目了,今日午时坊主来信告知,小姐可要听听?”苔芗低声说着,将小姑凉险些碰掉的书本往里面推了推,免得等会儿落了下去又能让沈槐衣心疼的直哼唧。
沈槐衣还沉浸在话本子里书生狐狸的爱情中,闻言直应声:“你说便是。”
苔芗叹了一口气,顿了顿方说道:“小姐知道残月戏社吗?昭城赫赫有名的戏社,里面的青衣花旦唱念作打皆精妙,很受达官贵人喜爱,经常邀请他们前去府上唱戏。”
残月?唱戏?
沈槐衣抬了眼,“你的意思是二姨娘养的那个戏子是残月戏社的人?”
可是据她所知,将军府已经有许久没有请过戏班子来了,二姨娘又是怎么冠冕堂皇的将人养在玉清小筑的。
莫非是……
“也不算是,徽城去年便退出了残月戏社,如今也算得上是自由身。”苔芗摇了摇头说道,眼睛里有些许纠结的情绪,“而且坊里消息是,徽城好像和霍轻眉姑娘有些渊源,和残月戏社有关,霍轻眉姑娘应该找了他许久,昨天夜里才寻到他。”
“然后就被二姨娘发现,迫不得已将徽城放走,自己却昏厥在我姐姐院子里?”沈槐衣挑眉,放下看的津津有味的话本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