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女人的神色沉寂下去,苔默的心便跳了跳,连忙说道,“姨娘别想那么多了,二小姐上次从郊外捡回来一条命之后便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待在世安宛里,说不定是怕了姨娘您了,不敢同您作对的话自然也就不愿意为了一个小丫鬟和您撕破脸了。”
虽然苔默也不知道沈槐衣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这种时候自然是多夸夸周氏的好。
“你说的也对。”周氏眼睛转了转,便不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淡声说道,“前面就是那些戏子登台表演的戏台子了吧,扶我过去便是。”
反正不管如何,今天夜里谁都不能来打扰她和徽城,沈槐衣就算仍旧没有改变又如何?她到底还是因为舍利的人元气大伤,估计短时间内根本就不会再来给周氏添堵。
至于一个经常跟在沈槐衣身后的阎王爷常溟,有人可是对周氏承诺过的,那个男人将给他们处理,周氏只用打理掌管整个将军府便是。
头顶月色慢慢便圆,夏夜的雨停了一阵之后便再也不曾来临,脚边的石子还带着水雾,朦胧升起的时候恍惚梦境。
置身于这样的一番天地里,仿佛整个人都平静下来。
“前面……点了灯的便是了。”苔默怔了怔,回过神之后立马开口说道。
于是,周氏一抬眼就看见在距离自己不算远的地方有一块儿露天搭建的戏台子,哪里灯火葳蕤,以红布为底,上面垂着飘扬的绸蔓,远处看去时便是这灰寂天地里唯一的亮色。周氏还记得从前徽城在那上面唱念做打,音调婉转悠长,眉目里带着天生的情意,一瞥一笑间不知道惊艳了多少昭城女子的芳心。
周氏也是那些姑娘中的一员,但她是唯一一个真的将徽城禁锢在自己身边的人。
她追随的光,本来就只该停留在她的身边。
“姨娘……”苔默呢喃了一声,垂下眼睛的时候目光有些许暗淡,徽城公子当真是准备给姨娘单独一人唱曲的。
周氏再也顾不上其他,提着裙摆便跑了过去,眼睛里的狂热与意外遮掩不住,流露出来的时候还带着微闪的泪花。
她将徽城拦在自己身边整整四年的时间,为的不就是今日的这一刻吗?
从前无论周氏怎么威逼利诱,徽城都不愿意为她再登台唱一次曲,在他试图逃跑被周氏折断双手之后便更加不愿意开口了。
周氏恍惚还记得上一次听徽城唱曲是在哪个夜晚,她穿着红嫁衣试图让徽城答应娶她,可是最后却被沈槐衣那个贱人给搅和了。
女人白衣干净的不染纤尘,奔跑的背影里难得带了些小女儿的娇羞。
“姨娘您慢些……”苔默不敢再多想其他,紧紧跟在周氏的身后便也跑了过去,只是到底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戏台子上面。
徽城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