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衣猜的没错,因着沈施翼的突然离世。皇宫里头的确成了一团乱麻。
“……皇上,沈将军名号常胜,在位的这十几年里战无不胜从无败绩,更何况还有沈小将军在旁辅佐,沈将军更是如虎添翼,近些年来守卫边疆驰骋沙场不曾由国土退让半分,一时之间名号让敌国都恶寒,整整十年无人敢犯,华桑今时今日动我国土举止实在诡异,加之沈将军二人突然离世实在令人痛心疾首,臣以为,此事非同小可,不应该……”身着一品官服的江尚书沉声说道,想到那位将一生都奉献给了边疆黄沙的老将军,微微叹了一口气:
“沈将军的遗孤,今年不过刚刚十五岁,四年前丧母如今又遭遇这种事情,皇上……”
沈家由繁华走向了落幕,最艰难的,也不过是那位年方及笄的小姑娘。
但如果不是他的小儿子提醒,江尚书也未必会在此时开口。
“那两位将军的突然离去影响不可谓不大,皇上这几日已经被前来进谏的人折磨的心神憔悴,江尚书还敢在这个档口提起,倒是真的同沈老将军情同手足啊。”不知是谁感慨了一句,轻飘飘的落进常溟的耳内,惹的他眼皮微抬。
情同手足?他可未必觉得。
江家……也不过是想攀附将军府的小丑罢了,前些年倚靠将军府而活,仗着自己是沈将军的“知心好友”迅速在朝中站稳脚跟,潜移默化的吞并了沈夫人家族势力。如今见其倒戈立马跳出来,居心到底是为何。
撇清干系,言尽于此。
常溟心底嗤笑,看向江尚书的目光破有几分蔑视。
文人罢了,玩儿的倒勾心斗角。
江尚书说罢自己的慷慨之言,便挺直腰杆站着,活像非要给沈槐衣讨个说法。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脊梁骨一阵发寒,就像有谁在死死盯着他一般。
可龙椅上的那位只是闭目沉思,也不曾说些什么,江尚书只得硬着头皮站在那里。
良久之后,方才听见皇帝一声轻叹:“朕知道了,你们且退下吧。”
“……是,臣告退。”众人松了一口气,前前后后的行礼离开。
常溟混迹在人群里,也准备早些回去。这两天忙着和眼线交换情报,倒是许久不曾同小姑娘见面了。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偷偷哭。
“九王,你留下。”
常溟动作一顿,眉头飞快了皱了皱,而后慢慢转身颔首,“是。”
隔日清晨,云雾垂的很低,世安宛前边的小池子里蒸腾的雾气缓缓飘升,衬的小院如同仙境。
“二小姐可起来了?”周氏声音浅淡,狭长的凤眼瞥过世安宛的一草一木,眸中的嘲弄慢慢露了出来,“种这么多花做什么,不知道今日是个什么日子吗?还不赶紧摘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