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尖细,余光落在内室禁闭的门上,心里头在暗自嗤笑,没了主心骨的沈槐衣,她倒要看看还如何能耀武扬威,还不是迟早得被她周芹紧紧抓在手掌之之中!
只是,周氏话音落闭,却无一人动弹。世安宛的奴婢小厮垂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面前没有周氏这个人。
她愣了愣,正准备发作的时候就听见咯吱一声,内室的门开了。
“我院子里如何,和姨娘有何干系。”
沈槐衣身着素衣,袖口干净的一尘不染,眉眼弯弯,笑意却不达到眼底。她站在台阶上,看周氏的目光透着一股怜悯,“姨娘如今还是多想想自己才是,我父亲驾鹤西去,姨娘又生的这般貌美如花,不知道接下来……何去何从?”
周氏今年左右不过三十有二,放在现世正是娇艳又韵味十足的年纪,而今被迫扣上了一顶名为丧夫的寡妇帽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可不信周芹会安安分分为父亲守孝。
果真,此话一出周氏立马变了神色,眼睛里的情绪千回百转,后退了几步,语气里多了几分慌乱,“这同你有什么关系,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说这些也不怕害躁!”
话虽如此,她还是捏紧了手中的一方绣帕。沈槐衣说的没错,她周芹模样生的好,看着又年轻,凭什么要在这没有男主人的府上蹉跎。而且……周商陆暗中联系过她,让她在沈家将军们后事之后尽快收拾打点好。
听他说,要对将军府动手了。
那到时候的沈槐衣……周氏眉头一皱,心中暗骂了几声,沈槐衣是死是活,同她有什么关系。
“父亲兄长的后事我自会处理妥当,姨娘快些回你的玉清小筑里将值钱的东西收整好,然后便准备离开将军府吧。”沈槐衣这话说的轻描淡写,眉眼里尽是无动于衷,“我那不知所踪的舅舅,还在某处等着同你汇合呢。”
有风徐徐,却微弱的在耳迹便消散。
沈槐衣笑盈盈的看着周氏,倒是不打算再藏着了,看着面前女人愣神的样子,抬起指尖轻轻掐下身旁一朵白花,有温润的露水颤巍巍的从花瓣上落下,滴在了她瘦削的手指,衬的越发温润如玉。
周氏缓缓回神,目光也冷了下来,“你是如何得知的?”
她明明记得自己同周商陆见面的时候走的是密道,根本没有人发现,难不成……
“这个将军府,从始至终都姓沈,而不是周。”沈槐衣淡声说道,“这花香的很,姨娘觉得呢?”
周氏哪有心情去感受,她眨着眼睛思索了半晌,而后只觉得浑身生寒,“你、你……”
莫非这些天,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沈槐衣看在眼里?可是她这么多年早已经将自己的势力渗透在了将军府,沈槐衣是怎么做到的?
“从我醒来的那一刻,便已经在着手准备着怎么弄死姨娘呢,不过是铲除您放在将军府的人罢了,有何难的。”沈槐衣笑道,声音一如既往的娇软,手上的白花被她慢慢捏紧,花瓣挤成一团,花蕊外露,仿佛将死之人在吐唇呼吸,“姨娘若是想活命,就早些离开这里,否则,我定会让你赶在父亲头七的时候下去陪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