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凝挽淡笑不语,这事落在她头上,她只怕跑得比李承徽还不端庄。
“说到李姓,你兄长手下那名李校尉也是个好苗子,年纪轻轻不说,肯学也肯吃苦。”太子在边关也有许多人手,他关心边关之事,自然也知晓这些。
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任谁都不会将李承徽与边关那位校尉联系在一起。
与萧凝挽一同吃过了午膳,太子自个儿又回了芳年殿去休憩,午后还有好些奏折需要批注。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满月高悬。
若英阁。
“昭训,先歇了罢,秀女小主子们刚进东宫三日内是不能侍寝的……”蓉儿小心翼翼说着话。
徐昭训正临窗拿着书册在看,听蓉儿这话,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而后轻轻将对她而言颇有些晦涩的读本,随手递给一旁侍立着的侍女紫苏。
殿下不能留宿她又不是不知道,但说不准殿下想来瞧一瞧她?谁又能拦得住殿下。
“不过是多看了会子书罢了,”她淡淡笑了笑,看向一旁的烛台,“这蜡烛都快燃尽了,不大亮堂,你去换根新的来。”
蓉儿顿了顿,“昭训,蜡烛……已经用完了。”
蜡烛是外邦进引进的,乃是极稀罕的物件,不是顶级显贵人家是用不起的,寻常殷实的人家都尚且只用得起松油灯。
从前在徐府,用的也是松油灯。
徐氏只是一个七品昭训罢了,蜡烛这样稀罕的物件哪里是她能用得上的,不过因为她们是新进东宫的,萧凝挽便在她们的份例里添了两根红蜡,权当是做个吉祥样子。
徐氏蛾眉微拢,脸色不大好。
“萧……蒹葭宫用的也是松油灯吗?”她不好明目张胆说萧良娣,但说蒹葭宫,意思也差不到哪里去。
蓉儿有些为难,她是徐氏的陪嫁,这也是头一日来东宫,哪里知晓受尽太子殿下宠爱的萧良娣用的是什么蜡烛。
“奴婢,奴婢不知……”她垂头,不敢看徐昭训逼视过来的视线。
侍立在后边些的侍女悄悄抬眼看了看徐氏,矮身福了个身道:“昭训,蒹葭宫的松油灯与蜡烛都有用的,萧良娣再受宠,也经不起那金贵的蜡烛燃了又燃。”
徐昭训这才敛了眸子,略一抬首,轻轻看了眼那后头的侍女。
原来是东宫里头的人,难怪知晓那么多。
“你且上前来。”她声音娇软,语气略带随意。
侍女忙几步上前,将蓉儿挤到一边,躬身向着她。
徐氏先是上上下打量了会子,才出声问道:“你叫什么,之前是在哪里当差的?”
侍女恭恭敬敬回道:“奴婢贱名青霜,此前是司闺局的女史,因奴婢做事勤快,得了司闺大人的青眼,这才被举荐来若英阁做昭训的侍女。”
司闺局?那可是常与人妃妾宫室打交道的,怪不得这薇儿能知晓这些。
“既然你能得司闺的青眼,自然是个好的,日后便跟在本昭训身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