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官能否通融片刻,侍女们还在收拾东西。”她恳求着,眸光漆黑。
早先圣旨才下来,如今不过两刻钟,她如何收拾得过来。
那内侍微微抬脸,讥笑道:“薄才人如何比得之前的充仪娘娘,好些东西实在无需带走的,奴婢瞧您那都装了好几箱子了,怎的也够够的了,薄才人,走罢。”
内侍显然不愿意给她这个落魄才人脸面,薄氏气得脸色都发青了。
“中官应知晓,宫里的恩宠此一时彼一时。”难保她不会东山再起,这是在威胁那内侍了。
内侍也没想到这薄才人到这个时候了还如此心高气傲。
“那就等到薄才人得宠那日再来说此话罢。”内侍讥讽着挥了挥手,黄门们便立刻抬起她才打理出来的一点子东西走了,丝毫不给她任何机会。
“你……”薄才人脸色黑沉,这卑贱的阉人,竟敢如此与她说话。
“行了,薄才人该启程了。”那秀月阁可是个清净地方,离陛下与嫔妃们的住所远着呢。
薄才人这边的事不过片刻就传到了萧凝挽耳朵里。
“她也当真是心气儿忒高了。”李婕妤冷笑。“通外臣”这个罪名便足以叫薄氏永不得翻生,她倒还想着从头再来呢。
“一国公主,自然有些傲骨。”她着重说了“傲骨”二字,李婕妤听了很是好笑,“不过是个小国的公主罢了,做派倒比大邕朝的公主还大,难怪能唆使着西越三王子做出这等事来。”
与薄氏内外通气,诋毁淑妃的正是薄氏的亲弟弟——西越国的三王子。
“西越储位的争夺,只怕是要落下帷幕了。”萧凝挽微抬茶盏,小小抿了一口。
说起这个,李婕妤便很觉痛快。
“薄氏敢如此胆大妄为,无非就是为着有个能竞争储位的亲弟弟,如今西越惹了陛下的不快,那三王子也是好梦到头了。”
萧凝挽放下茶盏,笑语不言。
“对了,何昭媛此次罚得这样轻,可是娘娘出力的缘故?”她思来想去也就这一个可能,除了淑妃娘娘,旁人哪里劝得动陛下。可她不能理解,淑妃娘娘为何要这般做?
萧凝挽很快便给了她解了惑,“宫里家世高的不多,在京为官的重臣之女算来算去也唯有何昭媛了。”
可家世高才是威胁啊。李婕妤如此想着,突然豁然开朗,她看向萧凝挽,言道:“娘娘是为着明岁的秀女大选?”
“陛下后妃中家世太好的没有几个,大选进宫的必然都是前朝重臣之女。”她得事先防着。
李婕妤重重点头,“娘娘想得周到。”旋即,又道:“不过,凭着娘娘的恩宠,秀女家世再硬,也威胁不了娘娘。”她对这一点很是确信,满宫里头,没见陛下再对第二个人有对淑妃娘娘这般柔情了。
萧凝挽看向她,意味深沉,“我在妃位,秀女们即便再得宠,一时半会也是越不过我去,但你位在婕妤,秀女中若有家世过硬的,初封便可能与你一般。”
李婕妤对此事倒是很看得开,“我出身不好,能做到这位分也算是顶天了,那些重臣之女自然轻易就能越过我去,只恨我没用,不能替娘娘多分忧一些。”
她何尝不希望自己走得更远些,一来能好生帮着娘娘,二来自己也能过得体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