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凝挽方才见着萧柟给她行礼,一时之间又是惭愧又是难过,又想起了前世之事,这才忍不住哭了出来,可萧柟此举也是不想失了规矩,叫旁人拿这事抨击她。
她哽咽着接了楠若递过来的帕子擦眼泪,但那情绪起来了,一时半会难以压制下去,愣是哽咽了好一会子才能开口说话,萧柟则手足无措站在那里,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见了自个儿的妹妹哭了,慌神得像个还未知事的半大孩子。
“是我不好,这么久才回京城,叫你担心了。”萧柟很是自责。
她摇了摇了头,“哥哥是为了我和祖母才去从军的,边关清苦,这么些年,哥哥受累了。”前世今生,兄长都是为了她和祖母在边关奋战,每每想到此,萧凝挽总是心中一阵阵的疼痛。
“算不得受苦受累,好男儿该志在远方,这些年在边关也领略了许多风土人情,总归是好事。”萧柟一字一句带过边关的清苦,可边关是什么样的苦寒之地?兄长又几入敌营,哪里像他说得这般轻松。
萧凝挽压下了心中的难过,兄长不愿意对她说那些不好的事,那她便也不提。
“边关将士骁勇,哥哥给我讲些边关的趣事罢。”她笑道。
“好。”只要妹妹不哭,他做什么都好。
兄妹二人相互说着这些年遇到的事,但都说喜不说忧,一眨眼,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人才觉没说了什么话,外边的内侍就已经来催了。
“尚书大人,时辰到了,该出宫了。”
“如今我既已回了京城,祖母那里你便可以放心了。在宫里记得照顾好自己,不管如何,记得有哥哥做你的靠山,哥哥只盼你能过得开开心心的。”时过五年,萧柟终于有足够的筹码来庇护自己的祖母和妹妹。
萧凝挽重重点头,“我知晓,哥哥和祖母也要各自保重。”
萧柟对着她笑了笑,示意叫她放心。
内侍又催了一声,萧柟无法,只得退出了偏殿,萧凝挽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的身影走远了,眼神有些落寞。
“娘娘别伤心,如今嵘哥儿回了京城,日后见面的时机便多了。”楠若轻声安慰她。
萧凝挽默默点了点头,“嗯。”
“怎么了,不大高兴的样子?”景和帝缓步走了进来。
萧凝挽回了神,笑意道:“见兄长,臣妾高兴。”
景和帝上前抚了抚她的发髻,柔声宽慰她:“若是日后想家人了,随时召见便是,朕都给你通允。”
萧凝挽笑了笑,这样好是好,就是未免太张扬了。
“知晓哥哥平安,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景和帝叹了口气,挽儿总是如此委曲求全,不失了规矩。
“只是兄长归来要去住尚书府,祖母又得与哥哥分隔两地。”她说着眼神有些暗淡。
“这有何难,萧府终归有些狭小,日后你兄长娶妻总不能也在萧府,萧柟既住去尚书府,萧老夫人乃是你嫡亲的祖母,萧柟自然也可将老夫人接去尚书府奉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