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四十岁的人了,夫人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大抵是刚刚在王不右那里受了“四十岁”怨念的影响,朱衣一听这话就炸了毛,“你才四十岁!你们全家都四十岁!姑奶奶永远十九岁好不好!”
她这副身躯是半死之身,伤口愈合的速度较常人慢,而同样的,血液循环和衰老的速度也比常人慢很多,三十九岁的年纪,看起来依然和二十岁一样。
所以,她以这般高龄说出这般不要脸的话来,倒也挺有说服力的。
杜昭白没有点破他“全家”里也包括了她,纵容地将她往怀里摁了摁,侧目环视一圈没看到其他人,便飞快地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唇角。
“好好好,我四十岁,我四十岁。”
朱衣顿时气结。
杜昭白比她小足足五岁,郎君不显年纪,本来就很少能通过外貌看出来年龄几何,他又常年修身养性,是个不老体质,三十五岁的人看起来也还跟二十岁一样。
这么一想,朱衣突然有些不平衡了。
凭什么啊!
她用半条命的代价,才换来了老得慢的效果。
可杜昭白只是随便吃了几口素,就和她有着一样的优势!
啊,好不公平,好想让他变老!
朱衣忿忿地瞪着杜昭白,突然问:“你怎么不蓄胡子?”
“夫人喜欢为夫蓄须?”
朱衣想了想,留胡子显得沉稳,年纪大,这样才好衬托出她的年轻貌美,遂果断点头:“对啊!”
杜昭白意味深长地瞧了她半晌,道:“那便听夫人的。”
直到很久以后,朱衣被他的胡子扎得满身通红,才意识到他当时的意味深长究竟在意味些什么,下了床就逼他把胡子割了。
重回旧话,回到藐姑射山,朱衣消沉了好几天,终日懒懒闷在院子里晒太阳,戳她一下都不带动弹的,连饭也懒得吃,最后还是处理完府务的杜昭白回来,一筷子一筷子地喂她吃了几口。
旦哥儿好气啊!
他这个做儿子的喉咙都劝哑了,他娘说不听就不听,结果呢?他爹一回来,只说了一句话,他娘就麻溜地张口求投喂了。
“夫人是想让为夫用手喂,还是用嘴喂?抑或者……夫人来喂饱为夫如何?”
瞧瞧,瞧瞧这话!
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儿子的面,说这种不知羞的话!
长成少年的旦哥儿圆脸一红,都替自家爹娘感到羞耻好吗!
羞耻之余,旦哥儿又觉得心塞,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多余。
朱衣享受着饭来张嘴的待遇,瞥了一眼旁边拿眼神指责他俩的旦哥儿,哼了一声:“眼红了吧?你也找一个女郎去,让我也眼红眼红。”
旦哥儿呸了一声。
如果找成他娘这样的,做什么都要夫君惯着,他还不如一辈子不成亲呢。
“不过瞧你这小胖脸,估计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女郎。”朱衣叹了一口气,扭头问杜昭白。“老杜啊,你好友里有谁家女儿患眼疾的吗?带过来让人瞧一瞧呗,兴许能瞧上咱家胖旦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