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卓说“好了”的时候,傅晏清已经觉得浑身乏力,几乎快要倒下,但她还是强撑着,给叶淮止套上中衣,扶着他躺下,扯过一旁的薄被给他盖上。
叶淮止刚刚的体温太低了。
做完一切,傅晏清坐在床榻边休息了一下,等到神思略微清明时,才想站起来离开。
而就在她站起身的那刻,一只冰凉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回头,直直地撞进一双黑如潭水的眸子,与古墓那日别无二致。
傅晏清的心跳漏了一拍,语句也变的断断续续的,“你……醒了,醒了,就好。”
叶淮止看了她一会儿,支起身子,看向她身后的林彻和叶卓,语气意外的冰冷,“你们明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是什么状况,还敢让她给我渡气?”
他是昏迷了,但解毒的时候血脉倒逆,愣是疼醒了,解完毒后,思绪一下子断了线,睡了过去。可解毒时在他身后的人是谁,他一直都知道,所以他又逼着自己醒了过来。
林彻连忙跪下,“回世子,是属下无能,武术浅薄,请世子重罚。”
叶卓却站在那里,看着傅晏清一边红肿、一边苍白的脸,一言未发。
傅晏清知道叶淮止说的是她的脸,心里感到温暖的同时,还有些怪异的感觉,她道:“当时情况紧急,我只是肿了半张脸,你命都快没了,谁还顾得了那么多?”
叶淮止定定地看着她,“我死不了。”
傅晏清原本还心疼他,转眼听他用这么不在意的语气说话,不由得想起前日他说过的那番话,顿时一股莫名火冲上心头。
她难得严词厉色,“是呢,叶世子功法深厚,如此小毒对叶世子而言定是无碍,是我等学识浅薄,看不出叶世子竟是金刚不坏之体,还如此大动干戈,白费力气,真是让叶世子见笑了!”
叶淮止一愣,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
傅晏清暗讽一番后,还是没压下心里的那股邪火,“可叶世子口中的‘无碍’,是在大街上突然七窍流血、不省人事,不知是我愚笨,没能理解叶世子的意思,还是说,在叶世子眼里,当场猝死才算‘有碍’?叶淮止,你未免太高估我!”
叶淮止张了张口,还没说一个字,又被傅晏清打断了。
“你现在还在指责别人,是你让大家这么担心,你还敢指责别人!叶淮止,你到底分不分的清轻重缓急?你如果真出什么意外死了,你觉得这里谁能承受的住?”
叶淮止被她吼得一怔,而后却忽然笑了。
在傅晏清反应过来,再次发火前,他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两人离开,另一只手却牢牢地抓着傅晏清的手。
二人识趣地退出屋子,林彻走到门外,顺手帮他家世子把门关上了。
傅晏清看着两人离开,还被怒火灌满的脑子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叶淮止用力一拽,被他拉进了怀里。
傅晏清脚下无力,他轻易得逞。
叶淮止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声音里带着笑意,“我想起你第一次这样指责我的时候了……”
傅晏清在闻到他身上那股浓烈的药味时,那股莫名的怒火就烟消云散了,此刻与叶淮止靠的这么近,听到他的声音,傅晏清心头一颤,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