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液体在脸上慢慢的流淌,心里涌上一股绝望,前所未有的绝望。
“月,别说话!别说话!”东方隽暗哑着声音低声道,手抵在她的胸前,缓缓地将内力一点点的输进她的体几,另一只手抬高栖月的头,让她可以稍微舒服一点。
那一年,他将她从乌落江里救起,她眼里闪过的悲伤让他觉得她便是他生命中的人,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几乎想要把她从那个对她来说并不温暖的苏家带回那个对他来说也不温暖的皇宫去。
最终他还是理智的选择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时再娶他。只是,他却让她陷入了这样的困境中,现在,生命在慢慢的消失。
是的,慢慢的消失,他的手抵在她的心口,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在慢慢的减缓。
他以为他等了七年,他以为他可以给她幸福,然而,却是将她从她平静的生活中带进了这一串的困境中,若不是为了她,她肯定不会这么显眼,不会引起这圣皇圣后一系烈人的注意。
将自己所有的内力都聚在手心里,渡给栖月。
好烫的感觉,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东方隽的眼,顺着东方隽的脸滴在了她的脸上。
身体轻微的颤抖,这种颤抖完全是出自于一种将死时不可压制的恐惧和害怕。特别是眼前越来越黑,耳中的声音越来越遥远。
她似乎能感觉到生命在一丝一丝的抽离,这种感觉是如此的清晰,原来真正的死亡竟是这种感觉。胸口的疼痛是如此的剧烈,疼的她全身都出了汗,但无论她怎么怒力,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哪怕是死前同东方隽的道别。
现在看来,电影里那些死前的道别都是假的,如果死亡真的来了,是不会给你说出那些话的机会的。
这种如此的清晰知道自己将要死去的感觉,竟然如此的痛苦。
手缓缓地放松,让自己的意念放松,把周身的力量都聚在一起,但是,这一些,显然都是徒劳的。
所有的力量都缓缓的被剥离,就像她是一只不想吐丝的蚕,偏偏有人扯着那个线头将她体内所有的丝都抽出去。
“月,栖月,苏栖月!你不可以这样!不可以!”东方隽感觉到栖月一瞬间的放松,一下子慌了神。
他似乎看见小鬼在牵着栖月的灵魂往外撕扯。
明知没用,却还是不放弃的将最后一丝内力都输给栖月。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头,附在她的耳边喃喃自语。
“栖月……”忍不住将整张脸都埋进她的脖劲,低声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