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漆黑的眸子里蓄满的泪水，委屈地看着他，小巧的鼻下面，牙齿用力的咬着下唇，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此时的她，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娃娃，哪里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景王妃，是他太敏感了，看来，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几个跨步走到她身前，一把将栖月抱在怀里，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连声道歉：“别哭。别哭。”

“我怕……”栖月轻轻啜泣，仰起脸看着李越，青丝铺在脸上，更显的她一张带泪的脸楚楚可怜，“我没想要什么，你别发火。”

“好，我不发火，以后再不发火。”李越抬手拨去她脸上的发丝，露出她如莲的脸。轻揽她的肩，轻声哄道。

“李越。”她念着这个名字，眼睛里顿时升起一丝薄雾。

“嗯？”他应声道。

“我知道我可能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但相信我，我记得你，真的记得你，最起码，我记得你的声音，记得你的味道，我只记得你，如果你讨厌这样子的我的话，我……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办……”说完，两串珍珠般晶莹的眼泪从她两颊滑落。手指，紧紧地握着他的衣袖，关结都捏的发白。

那眼神里的惧意不是装出来的，她只记得他。不知为何，他的心却有一丝疼痛。

他想过无数个她醒来后的情形，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这样的泪眼，这样的神情，让他心疼。

然而，她却是他心里唯一的女子。

“东方隽，你记得他吗？”他修长的手指擦着她脸上的眼泪，她的皮肤微凉。

“东方隽，东方隽……”栖月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却连一丝半毫的印象都没有，“我认识他吗？”

李越点点头，“还有司马青熠。都是你的好朋友。”

“司马青熠，好熟悉。”栖月抬头认真的看着李越，却没有丝毫异常。

李越笑笑，将栖月抱起来，放在床上，捧着她的脸，“今天是上元节，晚上，我带你去逛西市。”

“你不是要参加家宴吗？”她的眸子里写满了雀跃。

“那是你没醒时的决定。”他微笑着摇摇头，那样的眼神让他喜欢的心都醉了。

家宴，帝王家的家宴，哪里还有什么家的味道。

能同她一起，看着她开心，要比所谓的家宴有意义的多。

“怎么？你不喜欢？”

“不，我喜欢，我想跟你逛西市。”栖月猛烈地点头。随即又绷紧脸，小心翼翼地问：“可是，你真的不用去参加家宴吗？”

李越哑然失笑，这样的栖月，真是让他又无耐又喜欢。

伸手揉揉她的头发，狭长的眸子里尽是温柔，“相信我，我不会骗你！”

“那拉勾！”栖月雀跃的伸用细长的小指，李越微微一征，随即伸出小指，不知所谓的同她拉勾。

她的手指很凉，李越忍不住将她整个手掌都放在手心里，想把她暖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