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在想怎么措辞,夏烨煊手微微抖了抖,最终才颤着唇说:“唯恐此景,是梦中……”
“傻瓜。”诗青轻笑,执了他的手吻,又印下一个吻在他额头:“外边宾客还要我招呼,你在这儿休息,要是饿了就吃点儿东西,顾满和裴敬马上就会过来,还有些人也会来。”说到这儿,诗青眼神一闪,放下夏烨煊的盖头:“委屈你了,不能当着众人之面和你喝合卺酒。”
“不委屈……”夏烨煊立马道:“我、我不委屈……”
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诗青站起身,神色旖旎缱绻:“我先去了,晚点就回来陪你。”
晚点便是洞房花烛。夏烨煊握了握胸口衣襟,最后还是微不可见地点了头。
诗青走后,新房里陆陆续续来了些人。夏烨煊盖头又重盖上了,也不愿看那些他不想看到的人。魏老爹来后一直拉着他的手不住哽咽着,场面话自有裴敬顾满说,夏烨煊也并不担心。好几次有人凑近他想要说些话,都被裴敬不声不响地挡了回去。
夏烨煊早已失身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当初夏家主夫逼着他去那种地方也并没有用夏家庶子的身份,今日出嫁又是以右相义孙的名义嫁的,即使在府门口诗青当众表白跪下补全求婚仪式,也并没人看见他的容貌。所以这件事除了少数几人知道之外,众人都还是被蒙在鼓里的。
裴敬护着夏烨煊,不过因为诗青交代过:“夏家人对王君有生育之恩,但没有养育之恩,他们,尤其是夏家主夫,万万不能让他们近王君的身。你可得仔细盯好了。”
今日一见这夏家来的人,穿着地倒是华丽得很,可脸上那种阴郁之气,裴敬在宫中什么没见过?自然知道那种人不是好相与的。
“夏主夫,王妃就要回来了,这新房,咱们还是让给新人吧?”
裴敬笑着对夏家主夫说,语气里有着不容被拒绝的味道。夏家主夫眉毛一竖正要说话,身侧一眉目精致,妆容得体的年轻公子拉住了他的手臂,声音细细:“爹,既然摄政王妃,煊哥妻主就要来了,我们就别打扰了。”说着握住了夏主夫的手,淡笑着望向裴敬:“不打扰了,告辞。”
魏老爹或许是习惯使然,见夏家人要走便站了起来目送。裴敬招呼房内小厮打扫,叫人伺候着也请走了魏老爹,开始给夏烨煊卸妆换衣。
一切准备妥当后,天色也已经晚了,红烛灼灼燃着,房内物件俱是簇新的,朱红色一片。夏烨煊只着轻纱坐在床沿,三千发丝倾泻而下,有点儿局促不安。
“王君请稍候,王妃正在沐浴更衣,已遣人来说,立马便到。”
裴敬打下了纱幔和珠帘,一脸暧昧。夏烨煊偏过头,脖颈处却红了。
没过多久,一袭月白色长纱的诗青便来了。伺候的小厮齐齐拜下,口里说着“王妃、王君,百年好合”,便都偷笑着出了门,掩上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