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眼睛睡得有些痛。”夏烨煊摇摇头,站起来要把帕子拿回去,却被诗青阻住:“怎么刚刚还没红眼眶,这下就红了?哪里是眼睛的问题。”
说着将他手里的帕子截了过来,微使内力便将帕子投到了铜盆里,转过来看着夏烨煊说:“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别闷在心里。我说过了,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能你想什么我就能知道?心有灵犀一点通是很美,可你妻主我还没修炼到那个境界啊……”
夏烨煊起初很感动,却被她后面那句话给逗乐了。
“你好贫,我不跟你说了……”
夏烨煊掀开被子穿好鞋下了床,扭过身去正要叠被,腰上却被人环住,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两条手臂被人顺势拉着握住,她轻柔的气息喷洒在颈间,又似乎让人起了昏昏欲睡的欲望。
“煊儿,偶尔冲我撒娇的你最可爱了。”
诗青轻笑一声,看着他开始泛红的耳朵,心旌微荡,想也不想便凑上前轻咬了下,然后把脑袋搁在他瘦弱的肩上,轻轻摩挲着他的脖子。
夏烨煊不受控制地微微偏头,双手也按住她覆在他腹前的手。四周宁静,楼下依稀的喧闹声似乎与他们隔离了,空气里只有这甜蜜的味道。夏烨煊轻轻闭眼,手细细地抚着诗青盖在他腹前的手,心中想着,若是这里面有一个他们的孩子,那便是一切足矣,此生圆满了。
“快晌午了,去吃饭吧。”诗青在他身后抱着他温存了一会儿后,放开他后轻声说道:“要是等念秋或者维泽他们来叫,你脸皮薄,又要脸红了。”
夏烨煊转过身,柔柔地点头。
因为正是晌午,吃饭的人很多,楼下颇有些热闹。诗青开门后见外面人甚多,微微皱了眉头,杵在原地未动。夏烨煊轻问道:“怎么了?”
“煊儿,我们让人将饭菜端到屋里吃吧。”诗青微微眯眼:“外面人太多,太闹了。”
“不用啊,驿站本来就是人多的地方。”夏烨煊正回答着,偏头看诗青有些面色凝重,不由吞了话,说:“诗青,你不喜欢人多吗?那我们回去吧。”
诗青自然知道夏烨煊是误会了。
她身为上位者,长年累月都是在高档的地方来去出入,此番“下民间”,未打摄政王的旗号,也未带多少随从,这驿站也不算高档,进来的人各色各样都有,夏烨煊自然以为她不喜欢这种环境。
回到屋里,诗青掩上门后便看向夏烨煊,轻轻说:“煊儿,不是我对那些人反感,也不是我不喜欢热闹,只是这人群里有些人看上去可疑,我不得不防。”
“可疑?”夏烨煊惊诧道:“我没看到什么可以的啊!”
“有人身着商人的打扮,看上去是做玉器的,可身上却有肃杀之气,腰间配有短剑。有人明明是镖师打扮,可大堂外那辆镖车却随意弃放,一点儿都不重视。还有人看上去是个文弱书生,但脚底有力,走路时前脚掌先着地,明显是个练家子。”
夏烨煊听得糊涂,诗青见他不解也就没再说什么,只笑着道:“就我们两个吃饭好了,念秋会端饭上来的。”想了想,又加了句:“煊儿,委屈你了。”
“哪有委屈。”
夏烨煊摇了摇头,看着诗青道:“跟你在一起,从来就没受过委屈。”
这趟出行本是诗青为了带着夏烨煊散心,也为了让他躲过一些勾心斗角事情而起的心思,趁着这段时间,京中的那些人、事也足以得到解决了。可还是有人不甘心。
诗青想着,坐回了凳上又展开了方才那几封信看起来。夏烨煊见她忙公事,走回床边叠起了被子。
没过多久,念秋便端着饭菜上了楼来。诗青接过时,念秋轻轻道:“主子,验过了,没毒。”
“嗯,下去吧。”
“是。”
“煊儿,用膳了。”
夏烨煊正在屏风后绣着花样子,听她唤人便走了出来,帮着把饭摆好,两个人开始慢慢吃了起来。
“虽然是闲逛,但去哪儿我早就有了定数。”
诗青夹了一筷子菜到夏烨煊碗里,笑着说:“你离开家乡很多年了吧?这次我们就去你家乡玩玩,怎么样?”
夏烨煊一愣,急忙抬头看她,见她表情认真不像哄人,忙问道:“去……去江南?去苏州?”
“嗯。”诗青笑道:“我也没去过,正好去长长见识。”
“可是……”可是奕京距江南是很远的一条路啊!
“我们沿着运河而下,也不会很慢。”
夏烨煊仍旧担心着,皱了眉问:“这一去不得好几个月?来来回回的……多耽误时间啊。”
“不耽误,我也有正事要办的。”诗青舀了碗汤,微微吹去上面浮着的油光,眼里精明一闪:“河工之事可以沿线探查一番,科举制创之后,江南学子反应最为强烈,我也想去看看那儿实施地如何。”
夏烨煊微微睁大了眼,诗青好笑道:“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陪煊儿,其他的都只是顺便为之,顺便。”
夏烨煊蓦地一笑:“好了,又逗我。”
“哪逗你了?我说真话呢!”
“诶,吃饭。”
“这菜多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