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父君说,念秋姨该娶夫君了,让唯唯别一直拉着你耽误你和维泽叔共处的时间。”
孩子话音刚落,就听到对面传来维泽的声音。“你是怎么做事的?跟你说了小少爷晚上睡觉不能着凉,如今天气很热也不能用冰,要是冷气侵了小少爷怎么办?主子不在你就这样省事儿的!”
“对不起维泽哥,我、我不小心……”
“这也能不小心?这还是我发现了,我要是没发现,你就打算让小少爷晚上睡你沁了冰的凉席?”
“对不起维泽哥。”
“下去吧,以后贴身伺候小少爷的事情你也不用做了。”
“维泽哥。”
“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的,这事儿我姑且给你压着,不告诉总管,你以后就专司洒扫的事情,要是做得好还有出头之日。你别怪我无情,小少爷的身体你也知道,经不得寒,你如此马虎省事,是不能再伺候小少爷了。去吧。”
哭哭啼啼的声音渐渐远去,唯唯偏头看了看念秋,轻声道:“念秋姨是觉得维泽叔凶吗?”
“嗯?”念秋回神过来,轻轻放下唯唯问道:“怎么这么问?”
“唯唯觉得念秋姨一直不娶维泽叔是因为维泽叔凶。”唯唯肯定地点了点头,双手捂住嘴凑到念秋耳边小声地道:“维泽叔教训起人来的时候很凶的。”
“呵呵……”念秋耳朵被他的气息弄得有些痒,不由笑出来,也同样轻声回道:“可是唯唯觉得维泽叔凶却也不怕他呀。”
“因为维泽叔不凶我的。”唯唯斩钉截铁地拉了念秋的手臂,为维泽说着好话:“念秋姨你想啊,陈叔也凶吧?丹冬姨在他面前根本就回不了嘴的,可是琪琪妹妹说她觉得丹冬姨和陈叔很幸福很幸福。舅舅脾气也不太好吧?但舅母从来没有跟舅舅吵过嘴,阿驹姐犯了错舅舅要责打她,阿驹姐的奶奶死拉着阿驹姐骂舅舅,舅母也是站在舅舅一边的……”
念秋柔柔地摸着唯唯的头,问他:“那唯唯得出什么结论了?”
“结论就是。”唯唯轻皱了下眉,却还是说道:“娶夫君就要娶凶的,娶了凶的夫君以后才会幸福!”
念秋哭笑不得,轻刮了刮他俊秀的小鼻子道:“那这样说,唯唯的母王和父君是最被人称为幸福的一对,唯唯也觉得自己的父君凶吗?”
“这……”
唯唯纠结地竖起了眉头,想了老久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念秋,不禁有些着急,拽着念秋衣袖的手更加用力,却死拉着不放。
念秋轻叹一口气,抱起唯唯冲着另一头仔细检查着物什摆设的维泽喊道:“维泽!小少爷出了些汗,给他换一身干爽点儿的衣服!”说完对着唯唯道:“唯唯乖,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小娃娃该操心的。上次赶集你不是看上一个布兔子很喜欢吗?念秋姨给你买了,等会儿就给你拿过来,好不好?”
纠结的心态被另一个话题给转移了,唯唯紧皱的眉头顿时松开,高兴地点了点头。
维泽赶上前来,念秋冲他轻轻点了个头,道:“夏季酷暑,多准备些温良的茶饮给唯唯喝。王御医那儿又新开了方子,我交给嘉华了,你们商量着怎么添进唯唯的饮食里去。王御医说了,最好是食疗,唯唯年纪小受不得那么多药补。”
“我明白。”
维泽轻轻点了点头,冲唯唯笑道:“小少爷渴不渴?要不要喝点儿甜汤?”
唯唯摇了摇头,任由维泽拉着他的手进屋。念秋返身离开,却不知道身后的男子停下了脚步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
右相一年前离世了,走地很安心,床榻前侍奉她终老的不止有夏烨煊这个义孙,诗青这个义孙媳妇,还有丘山这个真正的孙女。
丘山也渐大了,学画已经小有成就,料理完右相的身后事以后,便背上了画箱前去周游山川,寻访名师。前来拜见诗青的时候夏烨煊哭了很久,最后还是诗青说,丘山有志向,不要拦着她,才把夏烨煊说通。
至此,右相一职空悬,不久后,严浓云正式撤除左、右相之职位,皇帝下只设三省六部,再也没有丞相分权之祸,左相之害也就此杜绝。
海晏河清之后,诗青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蓦地松了,终于实现了当初的诺言,带着夏烨煊出了繁华的奕京,到了这郊外乡村安顿。屋子是早就建好的,一应设备齐全,诗青打算在这么个地方养老,空气清新,鸟语花香的,夏烨煊也甚为喜欢这处地方,尤其是诗青所建的这处屋子前方正是一片花田,夏烨煊最喜欢晚间轻轻闻花香的味道。
丹冬、忆夏妻夫偶尔也会前来住上一段时间,不过前阵子丹冬带着陈挽究去大北部视察去了,忆夏放了沐修,便带着腾亿来这儿避暑,把二女儿丢给自己老爹带,只带了从小便当着严家两胞胎老大的曾环环前来。
“跟我吵没用呀,要不我们还是去求求唯唯?”
被骂得凄凄惨惨的曾环环不由打了个喷嚏,对着面前怒不可遏的严笑安讨好地道:“再不去,太阳落山,桑梓儿也吃不了了,更别说打什么鸟雀儿偷什么鸟蛋了……”
“又想要上房揭瓦啊?”
阴森森的威胁响起,严笑安反应极快地掉头就跑,可怜的曾环环正好被她老娘逮了个正着。
“娘。”
“屁股又痒了是不是?自个儿调皮捣蛋就算了,还偏拉着世女一起,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嗯?”
曾环环苦着一张脸,心里直喊冤。
严笑安你不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