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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的风声瑟瑟,车夫行驶得很慢,似乎是刻意的。却是走上了大半个月才到达平陵镇。
凉凉的风透过窗阙缝隙处钻了进来,女子闭着眸子,额前的碎发轻轻飞舞着,修长的睫毛轻颤。
男人轻柔地抚上女子的小腹,蓦然一笑。如此永远就这样了,也很幸福。
他给她所有最好的,独独不能随她想要的不问世事的生活。
一路之上,阿馥总是清朗而笑,偶尔见她紧蹙眉头,却是不让他看见。
“醒了,渴吗?”男人拿过水袋,递到了她的嘴边。
“嗯。”
“累吗?”
“不累啊。”阿馥倒头,又接着躺下。窗阙处,闪闪顷泻而入的阳光,让她不由得眯了眯眼。
“阿馥,怨我吗?”凌綦突然问道,墨眸深邃。
“嗯?”
“傻瓜!”男人轻哧道。
“过分!”女子脸色一变。坐了起来。竟敢骂她傻瓜!?“你才是傻瓜!本公主想干么,便干么。谁也管不着。我就是跟着你,想甩了我?没门!”
“你……”
“你什么你?你是不是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连本公主的话也不放在眼里?”
“阿馥,看来妇德在狗腹里消化了。你这个样子可不好,就不能含蓄一点吗?我真是有些后悔。”后悔没把她调教好,反倒是让她来调教自己了。
阿馥突然有些黯然,幽幽道:“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我会一辈子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到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你敢!”他低声地喝道。实在是反了天了,这种话也能说出口。
“你不要忘了,没有什么我不敢的。”女子一撅嘴,生着闷气。
马蹄声悠然而停,女子的身子不由得向前一倾,落在男人的怀里,车外的树叶渐渐泛着微黄之色,初秋的天气凉爽无比。阿馥却裹了个厚厚的毛披风。
男人把她抱下辇车。迎着风吹散一片清凉。
“那是干什么的?”阿馥指着山下一棵挂满红绳和木牌的古树问道。
凌綦面色一窘,朝车后叫道:“胧夜!”
胧夜正与身边的胧代聊着,蓦然听到凌綦这么一叫,走了过来。
“那是干什么的?”男人沉沉的问道。
阿馥倏然而笑,原来他也不知道。
“好了,阿馥,别笑了,一棵树而已,弄得这么花绡干嘛?我不知道也属正常。”凌綦淡睨了一眼。
胧夜上前不卑不亢道:“回王爷,那是姻缘树。只要在旁边的月老庙里里求个红绳,将木片系在两头,分别写上各自的名字,投入树上便可。投得越高,代表两人感情越深,生死不离。”
“哇,真的吗?胧夜你怎么懂得这么多?”阿馥目光精烁。好奇的望着胧夜。
胧夜脸微红,支吾道:“听……听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