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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一阵巨响传出,阿馥他们所站的地方被一片浩荡的戾气所炸裂,巨大的黑色气墙在滚荡着,巨大的冲击让地面剧烈的震荡起来。
“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爇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仙旆临轩,今臣关告。迳达九天。”
那白发老道,听到阿馥的咒语念此,倏然一惊。而他们所在的地方,便是深陷了许多。
“你想引动八门金锁阵?!”那老道,面色一变。那乞不是两败巨伤,又或者是同归于尽。
那气流所催动起来的能量,如狂风一阵,惊得林木疯狂地摇曳着。陶丘在阻击那老道破阵,又想要护着阿馥和其他的危险。
“馥儿,你们离开这里。区区几个道士而已,我还未看在眼里。”陶丘说道。眉峰紧拧。那巨大的阵风。只让他感觉全身有如无数小刃在划开一道道伤口。
“槿,瑟,哮,列,栕,起!”
又是无数风刃在阵内狂舞乱窜。
阿馥眸光如炬。拉着绿儿与凌天烈退止崖边。
。“跳下去!”然后抬眸,看着两人一脸惊愕之色的盯着自己。阿馥一双清亮的眸子,透着明显的深沉犀利。
“皇妃,可是?”绿儿还在犹豫之间,却见阿馥抱过她手里的孩子。迎着风跳了下去。绿儿一惊,见到皇妃跳下,也不顾什么了。
陶丘见此,收回了手里的犀戾之气,纵身一跃,去追上那下坠的身影。
凌天烈唇角一勾,“反正也是死,不如就听你的好了。”一闭上双眸,只觉得身子如断线之风筝般。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无数风刃透过衣衫直刺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却是停在半空之时,身子便如蝶翼飞展般。飘在了半空当中。然后再缓缓地向下坠落,直接落地。
崖下是个很小的山谷。四处鸟语花香,草木萦长。布谷鸟的声音,一声声的抑扬顿挫,从谷内回音传出来。
“你们?”想了好一会儿,凌天烈才对视上阿馥的眸子,冷冷地问道:“你们全部都会妖法?!”
太不可思议了,凌天烈心里一骇,怎么在他的身边出现的人,都不是寻常之人。
“我知道你是千水见的师妹,会点道术很平常。可是他怎么也会,而且他……”发起怒来变得很可怕,像索命的魔鬼一样。
难怪天天呆在这样的一些人身边,凌綦会变得如此。他手指处紧捏的一棵草被捏碎,看着阿馥怀里睡得正香的孩子。心里又是隐隐如虫子咬一般。
“陶丘是妖精,你看出来了。”阿馥淡淡地回答着他的话。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看凌天烈的这个样子,跟当初她告诉绿儿的时候,差不多。其实妖或人之间。区别在于,不是同类而已。
妖有妖的情义,有时候,她都觉得陶丘对她如此,总让她许多的愧疚感。
“……”凌天烈不知如何插话,只是默默地跟在他们的后面,沿着绿荫的小道走着。
陶丘清秀的眉峰紧紧地皱在一起,刚才与那几个道士斗法。消耗了不少的精力。更重要的是,本身吸取的那些妖精身上的力量各不相同,他还没有来得及,慢慢地合融在一起。
偶尔之时,那些隐藏在身体里的能量能相互掣肘。起到反蚀自身的效果。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地将他们融合成一体。
一股腥腻之感直冲口腔,然后便是一声轻咳,他赶紧用长袖捂着了嘴巴,痛苦拧紧眉峰。
“陶丘?你?”阿馥回眸过来,看着妖孽痛苦的神情。“出什么事了?”
“没事?不过是被那金锁阵的阵气震伤了而已。小事。”妖孽强扯一抹笑意。安慰着阿馥。然后上前扶着女子的身子。
“那等会到了前面的小村子,你再好好地休息调养一下吧。”阿馥也不计较,看出陶丘并没有太大的伤势之时。任由着他扶着自己走。
一路泥泞,清冷的寒风,淡淡的细雨。
走到一处简陋的小土房之处,绿儿事先走了过去。然后推开了门,里面走出一个年莫六十多岁的老婆婆。
绿儿朝着老婆婆笑道:“原婆婆,那是我们家夫人。”指着阿馥。
老婆婆点头,朝着阿馥他们灿然而笑,脸上的皱纹更深。手指划动着些什么,竟然是个哑婆。不过看刚才绿儿跟她说话的样子,应该是能听得到别人说话的。
“皇妃,可以进来了。”绿儿说道,扶着阿馥进屋。
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室,三间小房。
那名哑婆婆见此,欣喜起来。赶紧招呼着去弄饭菜。
阿馥拉着陶丘出来,一脸正色道:“陶丘,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不,不,用了。馥儿。干嘛?要看手。”陶丘连忙掩饰。
阿馥眸光盈亮,她不过是看看陶丘坠入妖道到了第几级而已。可是陶丘却是明摆着不想让她知道。
“陶丘!”她正色道。再不给她看看。就有着回头就给她滚蛋的意味。
陶丘只是感觉有股古怪的寒意,然后将手递了过去。
丫的!这妖孽的玉指纤长,比她的都好看,再比较一下自己的。细小而已。“还好,只是在青道的阶段。”不能算是太坏。阿馥突然望向陶丘,眼眸淡雅如水。
“别再陷落下去了好吗?我不想凌綦变成这样,你也变成这样。”她真的好感伤。生活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馥儿,没事的。”他低哑的声音,抵制住胸口的血腻的压迫感。“我说了,为了你。什么都不会在乎。”
他总是这么固执,固执得让阿馥无可奈何。
阿馥眸中水雾萦绕,妖孽回不了头,而她呢。“不值得!你可要为自己想,不要光想着我。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根本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况且,她爱的是凌綦啊,就算没有凌綦。人与妖,当真是没有好结果的。
站在小院里的男女,淡漠地站在一起。空气里带着瑟瑟的气息。
凌天烈淡漠地看着院中的男女。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诧。那一男一女,一粉一青的身影,如此寂然,透着平静之气。
睡上的孩子突然呀呀叫了几声,踢动着几下被子。让他蓦然回眸过来。
粗色的百花小棉被里,发出伊呀伊呀的声音。然后又是轻轻地呤呤声。他站在那里透过厚厚的纱账,那孩子小小的模样有些朦胧。凌天烈的墨眸慢慢地变所阴佞起来。
凌綦他们的孩子活得好好的,而且长得这么可爱。可是他那刚初生不足一月的幼儿却丧命于火海。让他怎生的不甘心。
命运真是会捉弄人。
他的大手轻易的捏碎了桌上的茶杯,然后抓着手中的碎瓷缓缓地朝着孩子走了过去。
凌天烈眸光深沉,一片阴狠。他们杀了他的皇儿,现在他不过是以命抵命而已。
掀开纱帐,那厚厚的粗被竟是把孩子包得很严实。孩子的脚一蹬,露出一只小小的脚丫子出来。
他心里一紧,上前。这脚上如灌了铅一般。转念而想之时,又被仇恨的情愫覆盖住。今天一定要杀了这个孩子,让凌綦与那离馥公主也尝尝失去至亲骨肉的痛苦。
碎瓷的狞光,如一把锋芒的匕首般,一步步的逼近,当他一脸狠意,慢慢地靠近那个孩子之时,手里的东西“噔”的一声落地。
这个不是凌綦的孩子,这个孩子看起来不过才一月大,脸小小的。见到凌天烈如刀般的眸子,小小孩子不知是不是也意识到了危险的逼近。倏然大哭了起来。
让凌天烈不如如何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