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翷和邵晚秋心里都明白,现在邵晚秋嘴上说着想要杀掉秦翷,其实根本做不到。
他们实力的差距,决定了对决的结果。
秦翷只是觉得,邵晚秋在被“黄泉”刺了一剑后竟然还能站起来,当真是一件怪事。
他稍作思索,而后恍然大悟。
“黄泉”是曾经的萧竹陵的佩剑,而现在“黄泉”对邵晚秋根本提不起杀意。
这只能说明一点,曾经的萧竹陵给“黄泉”设过禁令,在它不能伤的人中,有邵晚秋的名字。
秦翷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他师父对邵晚秋的一些不同寻常,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但现在,这些都不是他该思考的问题。
他只想着,如何才能不伤到邵晚秋。
邵晚秋眼睛通红,手中握着“黄泉”,剑气四溢,魔气弥漫,她仿佛充耳不闻。
邵晚秋没有自己的剑,她现在受了重伤,鲜血涌出染湿了衣襟,被她用冰粗暴地止住了。
“我最后只想问你一句——”邵晚秋抬起眼,神情前所未有地冷峻,如冰如利刃,“你们为何要对静水宗赶尽杀绝?”
秦翷知晓现在温均漓开启了传送阵,让青莲长老带着弟子转移,但他们做的事一定得干净,最好的方法便是一个不留。现在已经他们这边有人去往传送阵处堵人了。
秦翷的任务不重,或者说他不愿干涉太多,他只需要带人在藏书阁找到东西便走,其他的事与他无关。
他的心冷得很,其他人的死活,到底与他无关。
对于邵晚秋,也许耗尽了他的最后的一点仁慈。
所以现在邵晚秋质问他,他也只能说出一句:“无可奉告。”
秦翷一向不善言辞,更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邵晚秋于他有恩,算上前世,也算是救过他两次,秦翷一向恩怨分明,让他认出她后对邵晚秋再下杀手,他做不到。
邵晚秋听完那句“无可奉告”,便知自己和秦翷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周身的水流化为透明的箭矢,万箭齐发,朝着秦翷如暴风骤雨般砸下!
“没用的。”秦翷挥一挥手,那水流便化为水汽消失不见,“我们的实力差距那么大,你如何能杀了我?”
邵晚秋现在的面容出奇地平静,却又像是愤怒到了极点,她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理智却奇异地回笼了。
邵晚秋意识到,秦翷可以轻轻松松杀了她,他之所以犹豫,应该是将她认了出来。
但那又能如何呢?
在实力与生死面前,儿时的那点邂逅,不值一提。
她现在一边出离愤怒,一边又格外清醒,邵晚秋知道,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尽量多拖一点时间。
她没有更多犹豫,一下子甩开了“黄泉”,隔空取物往嘴里丢了一颗恢复灵药,接着召出冰刃继续迎上了秦翷阴郁的眼神。
秦翷对邵晚秋无杀意,他想杀的是温均漓,她是静水宗的宗主,宗主若死,宗门必定瞬间群龙无首,正是一网打尽的好时机。
奈何邵晚秋挡在他的面前,她的灵力不值一提,但眼光独到,每次总能找到秦翷攻击的死角,防止他对着温均漓发动攻势,秦翷不想杀她,见她在自己面前晃悠,莫名感到有些烦躁。
“邵晚秋,退开。”秦翷的耐心有限,现在“黄泉”不愿意回来,他便不用剑,指尖火苗一窜,顿时膨胀的热气便将邵晚秋推开几尺。
他使上了三分内力,足够让邵晚秋受伤,并且在一旁安分一点。
“嘶——”被异火灼烧的滋味可不好受,邵晚秋的术袍并不抗火,这一来烧尽了她的衣角,下面的皮肤瞬间被烧灼至焦黑,疼得邵晚秋冷汗淋漓,只好立刻用冰护住。
邵晚秋感觉自己的视线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而下一刻,秦翷甩开邵晚秋的围追堵截,向下俯冲,那里正是温均漓的所在。
下方的女子抬起头,那一刻,她眉心的梅花印殷红似血。
她握住剑,毫不犹豫地接住了秦翷的攻击!
温均漓在经历最初失去支北铭的痛苦后,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回神了,她明白,自己不仅是支北铭的导师和道侣,更重要的,她还是一宗之主。
她将支北铭缓缓放在地上,那时正是邵晚秋被击退,秦翷前来取她性命之时。
温均漓自然是选择了战斗!她是个剑修,本就是为战而生的。
刀剑无眼,灵气相争,邵晚秋退到一边,头晕目眩。
她刚才被秦翷击落,原本想要站起来继续,却在爬起来后直接栽倒在地。
她想起来和温均漓并肩作战,但不知为何,她刚才和秦翷战斗过后,现在的丹田内一片虚空,如何也提不起一丝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