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药阁的门被人风风火火地推开,这里是仙药阁内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闯入的。
但是邵晚秋推开门时气势汹汹,乍一看还以为这人是来砸场子的。
药修弟子们本来是早上聚在一起在相互探讨,结果邵晚秋就这么推开门,众人都被吓得不轻。
当然,邵晚秋不是来吓人的,她环视一周,找到了自己想见的人,冲他招了招手,喊他过来。
“纪随,你出来一下,我找你有事。”邵晚秋的声音完整地传遍整个院落,随着灵力的协助扩散,每个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时间很多人眼中都不免流露出羡慕的光。虽说药修没那么在意修为,但邵晚秋去闭了个关回来就能突破魄级,实在是天降奇才,而现在简简单单一句话,众人都能隐约感觉到蓬勃的灵力,实在是深不可测。
许多人对邵晚秋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邵晚秋在炼药大比时与常儒对峙的时候,当时还有药修在下面嘲笑过她不自量力。而现在几年不见,邵晚秋已经面目一新,成为了真正的强者,叫人刮目相看。
在场很多人都不敢直视她的锋芒,有些人低下头,避开了邵晚秋灼人的目光。
众目睽睽之下,纪随站起身,对着邵晚秋一笑,他眼尾细长,十足地像只狐狸:“好久不见,晚秋,走,我们出去聊聊。”
原本邵晚秋心里是带着点无名的火气的,而且越接近仙药阁就越重,毕竟这里的宗师常儒伤了她的哥哥,她心里实在气愤极了。
但她也明白自己不该迁怒于人,见了纪随这个老朋友,她心头的无名火消了大半,于是圆场道:“抱歉,打扰各位清修了,我只是来见朋友,不再叨扰各位了,再会。”
底下药修一脸茫然,你这真是来见朋友的?刚才的气势活像要杀人似的。
当然,邵晚秋没有时间揣测这些人的心思,她很快就和纪随一起出了仙药阁内阁的大门。
两人相携而行,天气正好,一路上枝叶青翠,药香动人。
邵晚秋开门见山:“纪随,我哥出事了,你知道么?”
纪随莫名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斟酌什么,但他最终还是说:“知道。”
纪随看向邵晚秋,目光有些迟疑:“你来找我,是想知道内情么?”
邵晚秋摇头:“不是,温雪落已经把大致经过跟我说了,我哥是被殃及的池鱼罢了。毕竟常儒是你师父,我不想在你面前议论他。”
纪随古怪地笑了笑,似乎并未将所谓的“师父”放在眼里。
邵晚秋对此见怪不怪,她知道纪随这人是个怪人,压根没有所谓尊师重道的美德。纪随这人特立独行,有些怪癖,除了炼药外什么都不太关心,和纪随相处久了,邵晚秋也摸清了这人的一些怪脾气。
不过纪随倒是真把邵晚秋当朋友,平时的相处中邵晚秋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无比奇妙,邵晚秋一直觉得,纪随也许是看在她常常能想出新奇点子的份上才和她做这个朋友。
“不过我今天来找你,的确是为了哥哥的事。”邵晚秋收敛笑意,难得神情肃穆,也并未多加客套,她说得很直接,“纪随,我要去小灵天一趟为哥哥寻药,大约需要两年,这段日子,你帮我照顾一下哥哥吧。”
“眼下因为哥哥卷入常儒和古道境的纠葛之间,我应该很难找到愿意帮他的人。”
邵晚秋看得很清楚,常儒和古道境基本代表了炼药界的两方最大势力,现在邵天青被误伤,夹在中间处于极其尴尬的境地。
纪随被她这一番说辞逗笑了:“邵晚秋,既然你也知道这是件麻烦事,你怎么能笃定我会帮你,愿意淌这趟浑水?”
邵晚秋扭过头,直视着纪随,目光清澈明亮:“因为我知道你压根不在意这些争权夺利的纠纷,只是想好好炼药。现在可是有一个往生咒的例子在你面前,这机会千载难逢,你难道就不想研究一下如何对症下药?”
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一个药修研制出往生咒的解药,只有使用天然的灵芝仙露这一个办法。
邵晚秋这么一说,纪随倒是真的被激起了几分兴趣,这样的病例千载难逢,他倒真想试试能不能治。
“知我者晚秋也。”纪随哈哈大笑,他不得不感叹,这丫头的心思一向纯粹,纪随一直觉得自己能很轻易地看穿她所想,但其实反过来也一样。
他们是真正的朋友,因为他们能完全了解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