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在树下坐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正当越来越不耐烦的时候,就瞧着米绾下来了。走路不急不忙,眼眶哭的通红,面色却和缓了许多。
陈海拍拍站起来拍拍土。“瞧你这样,是找着了?”
米绾淡淡看他一眼,点点头。
“让我好等,拿出来我看看,是真找着了不?”陈海怀疑的拽住她衣袖,就要去摸她腰间。
米绾慌忙一闪身子,迅速瞥他一眼说到:“我给你拿!”
说着将腰间荷包拿出来递给陈海。陈海却没有立刻去接,屈着眼睛看她片刻,一把抓住她胳膊,一只手伸到她衣襟掏出个东西。
定睛一看,一只暗黄绣金丝的荷包,掂在手中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我就知道你不对劲,哪来的?”说话间有些迫不及待拆开一看,足有五两白银。
米绾防不住他突然袭击,被抢去了东西也没敢动作,只暗了暗眼神。回他道:“方才在寺庙外面捡的。”
“捡了这么多银子就准备自己藏起来?嗯?你人都是我的,想藏着干什么?”一只大手抓住她手腕,紧紧一捏。米绾顿时一声痛呼。又赶忙说“我没有要藏起来,我是,是要留着过日子。你别拿去乱花…”
“什么叫乱花,老子举人身份,过得日子已经是配不上我身份!今个晚上,做些好菜,我要请几位学士吃饭。”
米绾目光直直盯着他手里银子,紧紧咬着牙,冷着声音道:“你这举人怎么得来的,你自己还不清楚吗,学士?不过是一群穷酸书生,只会做些淫词艳曲。”
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不大清楚,陈海虽没听清内容,却看得出她表情不满。皱眉看她大声询问她,“你说什么?”
米绾眼睛闪烁一下,忽然就不敢再说了。狠狠咬自己嘴皮一口,淡声道:“我说知道了,晚上去买熏鸡和腊肉,在炒几个小菜。”
下次,必定要把银钱藏好。
陈海看她服软,也不再纠缠。得了五两白银,急忙要回家打酒吃肉了。
“我从前不信神佛,从不祈求不许愿。如今重活一世,才知虔诚。人有来生、有运气、有机遇、有命运。虽不能知道天命为何,但却知道事在人为。人若活的尽心,命数便随着我的尽心而走,人若活的随意,命数便也随意变动。命格会变,在天,也在人。二哥自小孤苦,却异于常人用功、勤奋,挣来了官位,挣来了体面。这次出征,不求立功,只求他平安回来。”
双手撑地俯下身子。手心朝上虔诚叩拜。再起身时,沈念缓缓睁开双眼。双手合十又拜了一拜。
元樱早早许好了心愿,正站在一旁看她。“念念,你眼眶怎么红了。是担心你二哥吗?”
叹了口气,又道:“不必担心。我祖父与父亲曾经也是多次出入站场。老爷子现在身体还好得很呢!”
沈念被她这样一说,确实觉得心里松了一松。笑笑说:“我不担心,走,咱们去捐香油去。”
等两人往山下走时,远远的也看见了王孝成与他的新妇。都知道上月初六,忠义伯府合离了的公子又娶亲了,娶得是仁怀伯家的大姑娘。虽比不上纪家门第,但仁怀伯府,也是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