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在时,曾教过沈茉许多内宅生存之道。
善在人前,恶在人后;贤良淑德是皮,但内里的心要狠,她们这样的身份,事事要靠自己争取,没些手段又如何得到想要的。
可她豁出了贤良淑德的皮,却没有如愿得到那门亲事,怎能不恨?杨氏那毒妇,将姨娘扔在庄子里,交代了那的管事不必把她当人看,像个畜生一样使唤就行。要不是她沈茉费尽心思花了银子打点。周姨娘早就死了。
她下毒害死桃姨娘,人人都会觉得是杨氏做的。杨氏失了沈博明的心,如何能好过呢?
老太太也是害她的其中之一。可她不要为了给那老东西守孝耽误婚事。要死就等她定下婚事再死。
沈念呢?以前有沈彧在她怎么敢动手,现在好了,沈彧走了。她放开了手脚却没想到沈念这般命大,那样大剂量的毒药,都没叫她丧命。
看着镜中额角上的血痂。沈茉手里一只银钗渐渐变形。
“姑娘,该上药了。”琼枝端着帕子水盆过来,看见沈茉阴郁的表情,有些害怕。
沈茉听出她声音里的瑟缩,低声问她,“你母亲怎么样了?”
“有了那位药,连着喝了一个月,人已经清明起来了。”
沈茉轻点点头,说道,“你母亲不过四十年纪,正是硬朗时候,会好起来的。”
琼华走进来听见她们对话,咬了咬唇上前说到:“全凭了姑娘恩典。”面上却也是害怕与担忧。
沈茉很能明白她们心中所想,勾唇微微笑起来,转过身面向她二人,“我知道你们在害怕什么。放心,那东西大宅院里的女人没见过,她们绝对抓不到把柄。你们只管安心替我做事。若是这个时候打退堂鼓…”
眼神下沉,转身又看向镜中自己。声音悠然接到:“光那两桩事就够让你们下大狱的,现在收手有什么用?还是好好为了你们母亲的病,多攒些银子吧。”
说着拿起帕子轻轻擦拭起额头伤口。
琼枝面上一惊,不敢再多想。上了贼船就难下来,还是本本分分想着让这船别翻了才好。
“姑娘,我来。”接过沈茉手中帕子,轻轻给她清理起伤口来。
琼华也上前拿起梳子轻柔给她梳起长发。看了看镜中沈茉平静神色。细声道:“咱们既然跟了姑娘,就是姑娘的人。自然是全心给姑娘办事。不过,七姑娘…”说到这眼神闪了一闪,与沈茉对视一眼。
沈茉平静吐出一口气,看着她说道:“为的姨娘能安稳些,咱们就不在动手了。等我婚事定下后,老太太和她在一起解决了…”
语气轻描淡写,就好像再说着最普通的事情。
琼华手指僵了一僵,点头道是。又还是不放心道:“万一老太太知道了七姑娘中毒的事,要来抓咱们呢?”
“她们找不到东西凭什么说是我做的?屈打成招吗?然后呢,将我送进大狱,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沈府有个会下毒的姑娘,呵呵,还是一根白绫将我吊死?怕是她们做不来呢。沈念那丫头之所以不说,就是在等着把我连根拔起。等着吧,在那之前,我先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