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沈念的威胁,沈茉老实了许多日子。俨然成了沈府里的小透明。
而杨氏受了桃姨娘中毒之事的牵连。日子过得相对苦闷。桃姨娘若是直接一命呜呼了,她受些气也算值得。不过是没了孩子,经过月余的调养,又生龙活虎的开始缠着老爷不放。
这一个月以来,她只有在老太太那见过几回老爷,下人们都是人精,一瞧她落势,管事的们在不似从前那般怕她。谈事说话也耍起油来。
杨氏只觉日子越过越糟心。愈发心急的要揪出下毒之人。奈何桃姨娘那天连吃的什么中了毒都不知道,根本无从下手。
杨氏正在躺椅上心烦意乱,就见绿屏脚步匆匆进来,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夫人,方才刘迎家的过来送这个月的针线物品。我与她闲聊了两句,说是外边时常有人给五姑娘递东西。我使了些银子她才告诉我,递东西的是庄子上的周姨娘。”
“什么!”杨氏神色一变。惊讶道:“她都自身难保了,还顾得上她那闺女?”
绿屏垂了垂头又道:“说是,说是老爷叫人去看过几回周姨娘,不准苛责虐待。现在…周姨娘在庄子上过得倒还惬意。”
杨氏握着躺椅扶手的双手一紧,忽的坐了起来。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老爷放不下那贱人!”不甘心的又重重拍了一掌扶手。
“可惜我现在不能出手,否则更留不住老爷的心!”无奈叹了叹气。又看向绿屏,皱眉道:“周姨娘从庄子上递的什么东西?还有什么是府里没有的。”
绿屏回说:“说是每次都是一大包,刘迎家的也纳闷呢,后来便也格外注意,就在今日,碰上了琼华不小心将包袱洒了,才知道里面装的满满当当的绿苗子,说是治疗五姑娘夜不能寐的药材。”
“夜不能寐、呵呵,活该。”
夏日天长。酉时末刻依旧天色明亮。沈念坐在院里习字。周姨娘递包裹进来的事,常乐也听说了。
“姑娘,这是周姨娘第八次给她递东西了。还是那一堆绿苗。她这失眠症可够厉害的,要我说,这土方子怕是不管用呢,瞧她用了一包又一包的。”
沈念却不由得要多想,微微皱起眉问道:“可看清楚了是什么样的苗子。”
百吉挠挠头细想道:“细杆长叶,叶子也是细长嫩绿。”
“你去将这模样与刘大夫描述一遍,看看可有不妥。”
沈念这样一说,常乐也反应过来。不在多说,往刘大夫住出去了。
百吉端来茶水,看着常乐转身出去的背影,轻声问到:“姑娘,俾子还是不懂,咱们都有了那碗毒粥作证据,还有证人能证明只有琼枝碰过那粥,为什么就不直接告诉老太太抓人呢?”
沈念淡淡叹口气,这事弄得她也是心力交瘁,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些只能证明事情是琼枝做的,如何证明是沈茉做的。找不到她手里的东西,没有足够的把握就还不能动她。何必给祖母填这些烦扰。”
“可那毒药她藏得太好了,咱们找不到可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么悬着心…”
沈念看看手下字帖,想起二哥走时的嘱咐。淡声到:“是狐狸就会漏出尾巴。她一个小姑娘哪来的这么大的主意,继续盯住她们母女来往,必会出现破绽。我总觉得,那绿苗必有蹊跷,且等等常乐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