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守业愣怔一瞬,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方才他那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说的竟是要杨瑞的性命?
不可思议抬头去看,正正对上沈彧黑沉的一双眼。眼中之色毫无商量可言。
他竟是认真的。杨守业神色一震。
“你发什么疯!你当你是阎王爷,我儿子性命是你要取就能取的?”徐氏顿时发疯似的扑到沈彧面前。声音嘶哑目眦欲裂。
沈彧却瞬时将长刀从刀鞘抽出,手腕翻转,长刀横过,刀锋所过地面立刻石块翻飞,生生在厅中划出一道沟痕。
有碎石打在徐氏脸上划破皮肤,鲜血滴在眼前。方才还在发疯的人瞬间吓傻了一般老老实实站在了原地。
“我今日,便当一回阎王何妨?”
随之摆在杨守业面前的,是一封寄往北凉的书信。
这是他今早刚刚发出的信件。里面的内容足够他满门抄斩。
不可思议看向那坐上青年,“你怎么…”
从容收起长刀侧目看他。
“死一个和死一家,杨大人自己选吧。”
依旧是声线清淡,甚至带了一丝玩味。闲散坐着的身姿也变得高高在上起来。
杨守业身形一晃跌到了交椅之上。“老夫…”声音颤抖,没了下文。
堂中一时静寂。沈彧长指扣桌,打出有规律的节奏,耐心的等待下文。
直到过了许久终于听他又接到,“老夫会亲手将逆子勒死…”
话一说完,犹如山石崩塌,人已瘫在椅上。
“老爷!你在,你在说什么胡话!瑞儿可是你亲生儿子啊!”徐氏不可思议尖叫大喊。
“住口,你滚出去。”
杨守有气无力将她呵住。
他心中十分清楚,此事已无力回天。
在看向沈彧,颤声询问,“如此,可放过我一家老小?”眼神里却渐渐浮起仇恨之意。
沈彧垂眼看他,微勾了勾唇,“我等不了那么久,将人现在给我提上来。”
杨守业看向他的眼神一闪,两手握紧了交椅扶手。可又能如何,自己已是砧板上的鱼肉。
只好颤声开口:“去将二公子抓来,在…备上一根白绫。”
徐氏此刻才知道杨瑞真的要死在今夜了,瞬间开始哭喊咆哮,“老爷!老爷!”
哪还听的回应。
而杨瑞到了这处,人已是吓得呆傻。
眼见得厅堂当中地面石板翻起,碎石散落。再看他那父亲面如死灰,母亲脸上挂着血痕眼泪不止。
人便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待白绫后脚送来,呆滞的人一惊,忽然跪爬到杨守业腿边开始哭嚎,“父亲,父亲救我,救我,我没有得手,我没有的手啊…”
边喊着没有得手,边将目光看向沈彧,“饶我一命,我知道错了,但我什么都没做成,饶了我…是沈茉!她叫我去的,饶了我!额…”
一道寒光闪过,不过一瞬,人已经被沈彧一刀挑了脖子咚的一声栽在地上。嘴唇呢喃,可哪还会在说话。
血液汩汩流出,渗进了厅中那道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