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等沈念做出盘算,次日不过半天,满京城都知道了沈彧重伤的消息。
老太太担忧的看着沈念茶饭不思。又道还好有她这老太太守着沈念。
“念丫头,来吃饭。”
沈念点头,所幸吃什么都味同嚼蜡,往嘴里塞就是了。
沈彧说过,京中宴席都尽量不要去,何况去找他。他说过等他回来,便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强压着心中担忧,与老太太照常用膳。
心中却无比期盼沈彧能在这个时候送来一份家书,让她安下心来。
严禄属实没想到沈念如此沉得住气。而如今局面,已叫他顾不上在这些小事上费神。老皇帝身子不行了,早朝时已下诏书。十日后,将立三皇子为太子。
他已经不能再等了。
前些日子的雨下的空气湿冷,尤其现下进了十一月里,气温骤降,冷的叫人不愿再外多待。
白铭挑开帘子进屋,将信件递给沈彧。边搓耳朵道,“大人,殿下传信来了。”
桌前的沈彧搁下狼毫抬眼接过。原本平淡的神色在看完信后变得阴郁,磨着后槽牙忍不住骂道:“严禄这老匹夫。”
严禄这厮,向来没些高明的手段。还好,他的小媳妇沉得住气没着了他道。
“这老货不过是想让夫人过来乱大人的心智。不然,不然咱们给夫人传个密件…想来夫人现在必定心急如焚。”
“传不了,万分之一的可能都不得冒险。她…应该扛得住…”
想起他离家时,扒着他脖子哭红了眼的沈念,心中一阵不忍。唯一之计,只得快些了了这些事。
“那三皇子这书信会不会已经叫严禄老贼查看过了!”
“他查看过也无妨,这信没什么要紧内容。”
信中倒像礼貌的嘘寒问暖,只直白道听闻沈彧重伤,恙否?新夫人沈念挂怀不已,差点叫严禄派人送来照顾他,奈何沈府里老太太也病了脱不开身云云…便是严禄看了也没什么。
盘算了下日子,沈彧冷声道,“今后与宫内信件往来都叫严禄老贼钻个空子,尤其密令一类,叫他每次都过过目,但你们千万装的像些别露了马脚。”
沉吟片刻又道,“三皇子六日后册立太子,也是时候叫严禄老贼得些甜头了。我腿伤已好,你去将消息放出去。明日一早启程密云。”
距离侧封太子大典还剩三日。满朝官员不得清闲。而在这盛事之下,不乏闲碎言语。
原本分派两立的官员渐渐有些动摇,自从三皇子与沈彧程如海一派连手,势头愈发锐不可当。现下即将册立太子,圣上又身体抱恙,想来…要不了多久,三皇子就是皇帝了。而严禄现下似乎时常吃瘪,加之上了岁数,怕是将来不能在像压制明庆帝一般压制夏子恒了。
严禄看着像要分崩离析的局势,狠狠将手里玉如意摔到门口。
那刚抬脚跨过门槛的小童被这巨响吓得瑟缩一下,躲到了严屿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