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羽耀面露一股微笑,然而唇角却划过一丝狠色,漫不经心的回道,“左倾王果然不愧是我西羽的忠臣,常年驻守边关,管辖三十万大军,如今一把年纪了却还是迟迟不忘为国效力,孤可是感动的很啊!”
此番话语,听在无心之人耳里,不过是一番君与臣只见的关怀,然而在有心人耳里,却是变了味,左倾王暗讽西羽耀听信迷信,不顾边城安危,唐然把他们调离进京,实乃昏君。然西羽耀却是暗指左倾王一把年纪不告老还乡反而握着三十万重兵迟迟不肯交还,实乃狼子野心!
听闻至此,量是左倾王亦是不禁暗自握紧了双拳,自新皇登基以来,一直有着一股势力不断的打压着他们几个藩王,使他们无法进一步扩张,本来只以为新帝年幼,不足为惧,然而直至查明了真相,才意识到他们的却是小看了他!早就知道削藩之事不可避免,他们亦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如今,就是等着他西羽耀如何开口。
“臣为国效力,实属当仁不让,只要臣还有一口气在,便不会擅离职守!”
西羽耀微微一笑,昂声道,“西羽有左倾王在,实属大幸啊!”
左倾王蓦地放声大笑起来,不容置否。
一阵笑声以后,大堂沉寂了良久,没有人再说话,明眼人都闻得出来,这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酒过二巡,西羽耀这才缓缓举起酒杯站起了身子,朝着堂下鞠了个躬,昂声道,“西羽能有今日,孤感谢在座每一位的劳苦功高,尤其是几位皇叔,若不是你们相助,孤也不会有今天,在此,孤敬你们一杯!”说罢,西羽耀便将酒杯递至唇边,一饮而尽。
在场的官员和藩王们不甚惶恐,急忙跟着端起酒杯站了起来,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西羽耀微微点了点头,袖手一挥,示意在场的人就座,继而又接着开口道,“不瞒各位,这几年来,孤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做这个皇帝,还不如当一个百姓来的轻松!”
闻此,在场的官员不由得惊异道,“这是何故?”
西羽耀蓦地叹了口气,接着缓缓说道,“皇帝这个位子,普天之下,谁不眼红?”说罢,别有深意的朝着两侧的藩王瞥了几眼。
话已至此,量是谁都听出了西羽耀话中的深意。
当下官员皆恐,齐齐跪在地上,昂声道,“我等别无二心!”
左倾王瞥了一眼身旁跪着的官员,蓦地嗤笑了一声,朗声道,“今天下大定,谁人还会对陛下三心二意,若无形式所迫,我等自然誓死追随陛下!”此话明显透骨,只要你西羽耀不来削我藩,我就不造你的反。
“哦?”西羽耀愣声道,“那么另外几位皇叔呢?也和左倾王想法一致吗?”
另外几位藩王齐齐对视了几眼,不敢多言。如今,他们几位算是同气连枝,不想被削藩,要不想得罪君王,如今只能静观其变了。
西羽耀暗中冷笑了一声,继而接着说道,“如今东云与北辰开战,南木因内战而为牵扯其中,然而说的明白点,他们是想坐收渔翁之利,这云澳既然乱了,我西羽亦是别妄想独善其身,这战火迟早是药蔓延过来的,只是,我西羽兵权分散,似乎不怎么好管理呢,到时候可能会是至我西羽于死地的关键之地啊!”
听闻至此,削藩之事自然呼之欲出,本来就没有私心的几位藩王自是当场上前,单膝跪地,将兵符举至头顶,昂声道,“我等粗鄙,没有深思熟虑,望陛下海涵!”
西羽耀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身侧的太监前去接过了兵符,这才开口道,“孤亦不会亏待你们,今后,你们仍旧享受藩王待遇,且藩位世袭!”
“谢陛下!”
见此,左倾王握着酒杯的手不由得加紧了几分,忿忿的看着几个甘心上缴兵权的藩王,眼中几乎药喷出火来,他们怕这个小皇帝,他可不怕,三十万大军暗中出发,已至帝都城外,只要他一声令下,便会攻城,到时黄袍加身,岂不比如今快哉?
当下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毫不避讳的说道,“皇上是想削藩?”
西羽耀微微一怔,不由得蹙起了双眉,然而只是一颗,便沉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