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羽季年一八八戊戌元年腊月初七,西羽国师奉天命为西羽祈福,得天命召皇室所有亲王回京,普天同庆。
一时间,藩王肆乱,西羽的天,也在这肆乱中渐渐变了。
入了冬的西羽不免有了些凉意,初晨的露珠凝挂在已犯黄的树叶上,渐渐滴入泥土中,消失不见。
与这萧瑟的冬季截然相反的是,西羽的大街上却是浑然通红,自皇榜下了以后,整个西羽便沉浸在了一片祥和之气中,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尤其是在第一场大雪覆盖上了帝都的城楼,百姓们对国师所说的吉兆更是深信不疑。
向来肃静的西羽皇城亦是终日不乏丝竹之声,似是在早日庆祝新年般,于此同时,各路藩王亦是准备好了兵马,齐齐朝帝都前行。
这几日,终究还是不眠之夜。
腊月初八,适逢冬至,收到线报,各藩王已抵达京城,如今正火速往皇宫赶来,而皇宫内亦是早就高挂起了大红的灯笼,接待宾客的虹艳殿亦是早就环绕着丝竹之声,诸名舞女曼妙的身姿在大殿中央妖冶,惹得早已到来的高官一阵心头难耐。
时至戌时,西羽耀才携着苏陌在满座的诧异中缓缓而来,熟悉的大红色宫袍,邪魅的丹凤眼,魅而不妖,举止投足间尽显王者的贵气,身侧的苏陌依旧一袭纯白色纱衣,大病初愈后,脸色还是微微泛白,此刻更是面无表情。
一红一白,一种鲜亮,一种朴素,明明是格格不入的两种颜色,如今竟是让人感觉如此般配,堂下的高官不由的愣了神,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的王看似放荡不羁,形同浪子,然而实则铁血皓腕,彷如罂粟。后宫从来就不乏女子,无论是谁,只要你敢把女儿送进宫,他便接收,但是,若你想妄图用美色去迷惑如此的帝王,那便还真是白费心机。
曾经,一名三品官员,将爱女送进了宫,入宫当日,更是让爱女在皇上的茶水中下了媚药,妄图得到皇上的宠幸,然而当日,他们的王却是仿佛早就知道了般,强行把药灌入了女子口中,丢进了军营,充当军妓,那名三品官员也因此怒火攻心,一口气没接上来,直接一命呜呼。
试问,谁还敢用自己的爱女,去迷惑如此的帝王?
久而久之,便也没有官员甘心将女儿送进宫了,而他们也习惯了他们的王每次出现都是孤身一人。
然而今日,却是足足亮瞎了他们的双眼!
向来不被美色诱惑的王,如今却携着一个女人,面露宠溺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惊悚!除了惊悚还是惊悚!这个女人究竟是谁,究竟有何魅力,竟然能博得他们王的厚爱!
面对着众人如此赤礻果礻果的注目,苏陌不由得微皱起了双眉,当初脱口而出的一句提点,没想到西羽耀却奉为上策,并且要自己陪着他,以便应对多方面的突变。
若不是自己如今只认识他一人,她实在懒得出现在这种靡乱的场合。
似是察觉到了身边女子的不悦,男子牵着女子的手不由得加紧了一分,大步走到了高位,席地而坐,继而又低声说道,“小染,今日关系到我西羽百年基业,麻烦你了!”
苏陌微微一愣,不由得瞥了一眼身侧的男子,刚好对上了他的目光,当下不自在的撇过了头,轻声道,“看我心情!”
约莫静候了半个多时辰,殿外太监的通报声霎时响起,“左倾王到,安源王到,吉和王到!”伴随着太监冗长的音调,大殿顿时一片肃静,几名身着锦袍的六旬男子阔步而来,齐齐走到西羽耀跟前,拱手作礼,昂声道,“参见陛下!”
当下,西羽耀亦是赶忙起身接礼,朗声道,“各位皇叔不必多礼,舟车劳顿,还请就坐歇息!”
本就仗着兵权不可一世的藩王当下亦是没有多礼,齐声道,“谢陛下!”继而又迅速退至了两旁就座,丝竹之声又起,舞姬齐齐迈动了步伐。
继几位藩王之后,其余的几名藩王亦是陆陆续续的赶到了,而大殿上那股将拔弩张之势,亦是呼之欲出。
几番杯酒下肚,在场之人皆是起了一股暖意,话也渐渐的多了起来。位于西羽耀下方首席的一名六旬老者率先开了口,“听闻吾皇让国师占卜了我西羽运势,说是天降祥瑞,便急招我等进京,只是,如今迈入冬季,仓芒那般蛮夷势必会为了过冬而来突袭我西羽边境,如今我等离职,有谁坐镇?”说罢,男子挑衅般的朝着西羽耀瞥了一眼,似乎毫不在意他帝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