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炝他们在哪儿。”
“在,在警卫室,我们没动他们…”
跟自己猜测的差不多,不过薛凛还是骤然收紧指尖,提醒道,
“你应该不蠢,如果被我发现有一句谎话…”
“嗯呃!这些你一出门就知道,我怎么可能骗你?!”
薛凛不置可否。自己也就施个压,下个问题才是关键,
“乙醚从哪儿来的?”
“上周…胡子在医务室,从一个医生那顺的。”
薛凛眯了下眼,重复道,“顺的?”
“对,就在那个Bta口袋里……”
世上哪儿有这么巧的事。乙醚轻易就能顺到,狱警随便就能打点好,连那么多人聚在遗弃的活动器材室都人问津。薛凛瞧阿超不像说假话,估计连胡子也不知道,一切都是那个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一记借刀杀人。林骸想在不违背薛泽约定的情况下,除掉自己。
“行了,最后一个问题。”
想通之后薛凛不再浪费时间,嘴角散漫浅笑的弧度却愈盛。指侧在阿超脖颈意味不明地蹭了下,是想到谢钰的下意识动作,
“刚射的,爽吗?”
…
薛凛的动作具有迷惑性,可沸腾的信息素做不了假。一瞬间,阿超像是垂死应激的动物般猛得一挣,近乎嘶吼道,
“你说过不杀……唔!!”
根本不及阿超反应。薛凛话落那刻攥住他的脖子就往门口带,开门的瞬间扯着他头发变换位置,正正好卡在门框的闭合处!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薛凛面表情地暴力关门,门边缘分毫不差地撞击在阿超下体,带起一声渗人的闷响!与此同时薛凛死死捂住了阿超的嘴,让惨叫声彻底消匿在活动时间的喧嚣中,隐秘门檐的阴影后……一下,两下,三下。
“嘶,关门的时候没注意。”
薛凛手上一松,看着痛到失声的阿超跪倒在地,裤裆的血迹迅速弥漫,继续道,
“不小心把你的蛋夹碎了。怎么样,能自己走到医务室吗?”
“唔…”
薛凛的耐心消耗殆尽,语气陡然一冷道,
“不想死就滚。再晚点,可就不是蛋的问题了。”
…
直到“活动日”结束,囚犯们在狱警的喝令下回到牢笼,方炝一群人才从警卫室放出来。同时间,监狱顶楼的一名狱警被甩棍抽打在地,林骸的声音自上沉沉响起,
“不是让你们盯着吗?”
“监狱长!当时胡子的人从里面出来,说身上的伤是谢钰反抗时弄的,血也大都是薛凛的。然后他们叫我们离远点别过去,说胡子在里面干……”
“都他妈没用!”
林骸鲜少用粗口断了狱警的解释,指尖一揉眉心,平复稍许后方道,
“行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人还是送去医务室,其他的等明天再说。”
闹成这样,薛泽估计已经知道了,自己不好再动手。薛凛没死成,薛老头那边肯定也不满得很……这个胡子真他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下属们见林骸闭眼不再说话,领命后将地上被打得抽搐的狱警一并抬了出去。办公室其余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轻车熟路地在寂静中打扫同伴留下的血渍。
林骸转身坐回沙发再不言语,只面色阴郁地从小柜中拿出雪茄和点火器。
嚓——
猩红的火光在银灰月光下一闪即逝,变作摇曳烟头的几缕青烟,飘散在活动器材室。
时间回到一小时前。
薛凛关上门转过身,满房脏乱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一具尸体。
谢钰已经放开胡子了,疲惫下双腿张开放松地踩着地,在听见脚步声时抬了头。
铁链响动,细微地喘息间谢钰脸上的血色盖住了些淫白,种种颜色在湿润中交汇,但都不及那双刀锋样的眼睛“艳”。
薛凛只扫一眼便垂了眸,仍在滴血的指尖往裤兜里一摸,如愿找到火柴和几根有些弯折扭曲的香烟,一边走一边点着。刚好,脚步停在谢钰面前时,烟点着了。
薛凛深吸了一口,左手便将烟一抽,放下手时方向一转,将烟嘴径直递到了谢钰唇边。
唇瓣蹭着指尖咬上烟,尽管指尖仍滴着血,薛凛还是觉得谢钰的唇很湿。
沉默中人言语,唯有谢钰嘴边的那点橙光“庆祝”着他们又逃过一劫。
薛凛没再给自己点一根,也没看谢钰。他只是脚下一动,像对待一块垃圾般将胡子的尸体踹到一旁。同时手上一掀,将身上的狱服利落脱下,蹲身捏住谢钰的下颌拽向自己——
其实薛凛的狱服也不干净,刀伤渗出的血染红了一大片,可至少上面都是自己的气息,多少能盖住那些腥骚。
薛凛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堪称粗暴地在谢钰脸上一遍遍擦着。
香烟在谢钰指尖燃烧,他几乎是任由薛凛蛮横地擦拭,麻木中依旧不给一点反应,连烟蒂都忘了弹……直到,一抹小小的白在眼前一晃。
谢钰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始聚焦的。
薛凛的狱服仍不厌其烦地擦过自己每一处污秽,等他反应过来时,眼前只剩那颗在薛凛胸膛前晃动不止的“吊坠”——
什么傻逼,会把自己的牙用绳儿串成挂坠戴身上?
念头不过一闪。目光顺着那颗晃动的牙向下看,闯入眼帘的刀口和鲜血好像烫伤了什么东西,彻底唤醒了谢钰的神识。
“嘶…”
疼痛牵起薛凛细微的吸气声。铁链清脆一响的瞬间,薛凛擦拭的动作尽数静止!
谢钰的舌很软,沿着伤口边缘滑入血肉,却激起一阵阵深入骨髓的阵痛。
薛凛想推开他,奈何随着谢钰俯身侧头的姿势,他割裂的掌心轻轻掐在了自己脖颈以做支撑,便“压”得自己再做不出任何动作,连呼吸都困难……
身体被谢钰轻易控制,薛凛张嘴想要说什么,可下一秒,一切尽被谢钰淡漠的声线“压制”——
“他死的时候在喊妈妈。”
“是我亲手杀了他,可他看着我喊了两遍,求救。”
“没有人会救他,妈妈从来都是不存在的。我以后不会有,其实以前也没有过。她从来没救过我,没有人救过我。”
“她死后我做过很多噩梦,我看见数次她的死相。我分不清了薛凛,我好像杀的不是胡子,是我自己。”
“你听见了吗薛凛?这件事其实你不欠我,你爸只是杀了一个于我不存在的人。跟你没关系,甚至跟我也没关系。”
“薛凛,你听见了吗?”
…
听见了啊。或许因为唇舌离伤口太近,连血肉骨头都听见了你吐出的每个字,每一声气息。
我听见了。
只可惜心脏在剧烈的震颤下好像融成了血水堵在喉间,成为薛凛缄默的封条。
他说不出话,他只想把谢钰擦干净。不止是附着的淫液,还有每一道伤口……包括自己给他留下的,那一次次暴力,强奸。
可是薛凛又做了。他的沉默让谢钰误会,Apha最兽性的信息素让谢钰难堪。
薛凛忘了收敛隐藏,忘了先前自己不敢看谢钰是因为什么——阴茎早在铁链声中抬头,在关门回头的那刻彻底勃起。薛凛控制不住,Apha最原始的天性他控制不住!
奈何,当谢钰所有平静的疯语化作一声冷笑时,薛凛最不愿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谢钰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早该感知到的。
他只看见薛凛牙齿的吊坠下是血淋淋的伤口,结果恍惚间就向他说了这许多,甚至还在等他回应!可伤口再往下呢?他早该看见薛凛支起的帐篷,早该察觉情热暴动的琥珀!
也对,说到底他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Apha的“喜欢”是何他们都清楚,不过是性冲动,何况自己就跟条刚被轮完的狗一样拴在这儿!其实也没,就像他们之前说好的,只要薛凛帮自己,那自己就可以给他操不是吗?!
顷刻间像一场爆破,谢钰分不清“炸碎”自己的到底是愤怒还是悲哀。“硝烟”弥漫出身体,只化作一声冷透的笑:
“要上我是吗?”
话落那刻,谢钰将那根薛凛为自己点的烟摁灭在腿侧。唇舌自暴自弃般顺着薛凛小腹向下移动,割裂的掌心放开了薛凛的脖颈,在铁链声中勾向薛凛裤腰——
既然唯一肯救自己,答应“爱”自己的同伴是要用身体和性留住的,那来啊,上啊!
…
“谢钰。”
滑落一半的裤腰生生止在胯上,沾满血污的手腕被滴血的指尖生生嵌住。
“我听见了。”
不等谢钰从“爆破的废墟”中反应拼凑,薛凛左手强硬地嵌住他下颚,将他的唇舌又带回至自己的伤口。同时右手嵌住他手腕强制地拽向自己唇边,沿着琴弦割开的可怖裂缝用力一吮,试图用疼痛将谢钰唤回——
别管那根鸡巴。舔我,舔我的伤口就好。我的血肉骸骨会聆听你所有的声音,我不要性,我们不止有性。
“嗯…”
掌心的剧痛让谢钰手指失控地蜷缩,擦着肋骨的刀伤激起薛凛脊背一层层战栗。
疼痛,颤抖,喘息,信息素……愈演愈烈。
停留在“废墟”中的谢钰有一瞬茫然,他们好像是在做爱,又不是。
薛凛的舌像他每一次侵略自己时一样富有攻击性,沿着皮肉舔舐顶弄,向掌心的最深处试探冲撞。就连琥珀信息素都和做爱时一样,占有欲疯狂地膨胀至暴虐的地步。
好疼,太疼了,疼得谢钰几乎要呻吟……可他的手自始至终没有抽回。谢钰明白疼痛在让自己一点点清醒,从胡子的死亡中,从那场自我的爆破中,像上药一样逐渐疗愈。
不过谢钰忘了,侵略和报复同样是自己的天性。他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加入的,意间舌尖戳弄着薛凛肋下的伤口,在他小腹一颤时再近乎本能地一舐——
连频率都趋于一致!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疗伤还是做爱,安慰还是施虐?谢钰不知道,今晚他分不清的东西太多了,包括目睹那把匕首没入薛凛身体的时候……他分不清。
“谢钰…”
喑哑的低吟打断了舔舐,薛凛滚烫的喘息洒在谢钰掌心,灼热得像律动后的耳鬓厮磨。
谢钰后颈的阻隔剂还未擦去,薛凛感知不到他的信息素,只能凭心感受逐渐从疯狂中冷却的百合。尽管下体硬得刺痛,欲望诉诸于唇舌的舔舐吸吮只是让火越烧越旺。
“我全都听见了。”
像饿极的野兽甘愿回到牢笼。薛凛身形悄然后移,不再让谢钰的气息触碰自己伤口。
攥住他的手腕又往自己唇边一拽,薛凛克制又放肆地在他掌心的裂口一吻。此时自己应该说的话有太多,比如“对不起”,比如“没事的”,比如“我想救你”……
可心脏融成的血水还未咽下,那些话薛凛不会说也说不出口。于是他只能任由“血水”倾泻而出,将心脏吐出来剖给谢钰看——
“没人救过我们。但假如,我说假如能一起活下去,你愿意跟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