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看了那道身影，夏繁和她隔着几个人对上视线，明显软着眼神哀求她同意。

耳机里的英语听力压不下她这点躁意。她些烦躁地咬了下舌尖，狭长的眼里闪过些凌厉。

晚自习没老师看管，她就坐在靠后门的最后一个位置，同桌是个沉迷学习的男生，几乎从不跟她说话。

但瞧见覃厌从抽屉掏出什么放进口袋的时候，他还是从练习册上移开视线，“你又要走了？”

覃厌看了眼他练习册上纠结的那道数学题，点了点头，丢下一句“选A”。

“……”

夏天的尾巴，风里依旧留着不浅的热气，但天台没有什么遮蔽物，风要比其他的地方大点，吹得覃厌心头的躁意都消了不少。

夏繁上来的时候，她正靠在墙边抽着烟。

零星的火星子在她指尖冒起微弱的光点，弥漫的烟雾里，她的侧脸也多了些温和。

只是看向他的眼神照旧寒冷如芒。

他被盯得脚底往上升起一丝寒意。咬着唇走近了她，畏缩着眼神不敢直视过去。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想这点说的很清楚。”她点了点夹在指间的烟，晃落几点烟灰，神色冰冷的可怕。

夏繁是她高中谈的第一任男朋友，虽然只持续了三个月不到，但过程还是挺令她满意的，毕竟他愿意在这段关系中由她主导。

夏繁盯着她修长的手指，记忆下意识回到酒店柔软的大床上，由它引起的高潮。

他不止一次的在她的指尖下求饶救命，发出那些他自己都难以接受的声音。

慌乱地，他举起她的手，脸颊乖顺地蹭在她温热的掌心，咬着唇：“覃厌，再给我次机会……”

他甚至没顾及到滴落的烟灰会烫到他的手和脸。

可是覃厌却情地甩开他的手，皱起的眉头明晃晃地显露对他的厌恶。

她抬起腿，毫不犹豫地踹了一脚到他腰上。

被她掐过数遍的腰立马软了下去，夏繁眼里泪光闪烁，惨白着小脸，即使趴在地上也要仰着头直勾勾看着她。

“覃厌……”他又哀求了句。

覃厌半蹲下身子，吞吐出来的烟雾尽数喷在他的脸上，把他刺激得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挺让我觉得恶心的。”

她丢下这句话，不管身后一直咳着哀求的夏繁，转身下了楼梯。

覃厌现在很烦，抽了两根烟都没法让她冷静下来。

把烟头按在墙上碾灭的时候，覃厌忽然很想找裴时接吻。

于是她真的这么做了。

下晚自习的铃声刚响，教学楼楼梯间就挤满了人头，大部分都是住宿的学生，推搡着冲向宿舍楼。

裴时不是住宿生，所以他不着急出去，安静地坐在教室里看着走廊外不断跑过学生。

吵闹得要命。

那道一身冷意的身影出现在教室走廊的时候，裴时还怔愣着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好像出现幻觉了。

不然怎么看到覃厌站在自己教室外。

直至走廊外人潮逐渐消散，她的身影还靠在栏杆上，沉默安静得像一座雪山，压抑着里面澎湃的火山。

裴时走向她的步子都明显的急促。

“覃厌？”他想问她怎么来了。

眼前的人缓缓抬起眼皮，眉宇一展，还覆着一层冷霜，眼底好像有什么危险在暗潮涌动。

她的身上还残留着有些浓的烟草味，很是陪衬她身上不经意展露出来的那点凶意。

覃厌歪头凑在他的耳边，嗓音暗哑：

“跟你妈妈说，今晚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