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从模糊到清晰的一瞬间,白色的天花板冲入眼帘,刺鼻的消毒水味像形的海水,灌进鼻腔。
点滴的滴声有些明显,和耳边笨重的心跳声一并在病房里回荡。
像被压着千斤重的左手极为艰难地抬起来,缠着厚厚一层绷带,很是僵硬。
“醒了?”
门开的声音很轻,覃厌从外面走进,身上还留着很凶的烟味,明亮的白光透了进来,撒在她肩上,明暗交汇,照着有些阴沉的脸色。
病床上躺着的人张了张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干涩的失声,沉默着和她对视。
覃厌走得近了,似乎周遭空气都随着每一个脚步的靠近变得稀薄起来,裴时被她盯得开始有些喘不上气来。
“喝水。”她淡着语气说道。
水杯抵在他的唇边,被捏住的下颚逼迫着扬起头,些许不听话的水流了点出来,顺着流进衣领里。
裴时不敢说话,乖顺着喝完那杯水,抿唇缓着呼吸,胸口起伏,眸光自眼尾流转偏到覃厌的脸上,伸出手捏着她的衣角,哑声道:“我了。”
被扯住衣角的人面表情地握住他的手腕,摩擦着上面有些粗糙的绷带表面,“要是再玩自残这一套,我就把你锁在床上一辈子都别想下来——”
裴时愣了片刻,眨了眨眼,蓦地涨红了脸。
他有些强硬地,掰过她的指尖,要与她十指相扣,然后用了点力,把人扯弯了点身子,仰着头要与她接吻。
覃厌伸手托住他的后脑勺,逼着人不断凑近自己,几乎是胁迫对方把嘴唇送着贴上来,毫不费力地便撬开裴时的唇齿,舌尖滑了进去,直白地与他交缠。
潮湿的热气汹涌地将他包裹,裴时有些难受地半闭起眼睛,眼前生出点水雾,氤氲着弄红了眼角。
裴时本就因为刚醒过来而有些虚弱,又被漫长的深吻弄得要堪堪窒息,结束后都只能茫然力地躺坐在床上,难受地喘着粗气。
护士敲了门,进来为他拆右手上的吊针,瞧他面红耳赤的模样,还以为他可能发烧,嘱咐覃厌记得给人量个体温看看。
裴时耳朵更红了。
覃厌倒是淡定地把护士送出门,点头应着对方的要求。
刚好点的外卖到了,她出去顺道拿了点的小馄饨,看着裴时一口一口慢悠悠地吃,才突然想起什么,“你看看哪天有空,搬来和我一起住。”
裴时嘴里还嚼着东西,腮帮子有些鼓,看起来像个嘴里囤松果的松鼠,带着点纯天然的呆滞可爱。
“一起……住?”他停顿了半拍,反应过来后,惊喜和惊吓一并卷来。
覃厌歪着头看他的表情,语气懒散:“怎么?你不想和我同居?”
搬家公司她已经找好了,就等着裴时得空,甚至还给房间的衣柜腾出一半的位置,预备拿来放他的衣服,床垫也换了个更大更柔软的。
她的房子,会一点一点地填上裴时的痕迹。
裴时搬进来的那个周末,覃厌特地拉着人去了趟临川郊外新开的温泉,美曰其名庆祝一下。
苏洄和其他好几个朋友也在其中,一行人在山上草地野了个营,趁着初春的阳光正好,享受了一把。
野营的草地离酒店和温泉有些远,导致大家回去的时候都腰酸背痛,腿都麻木地站不直。
于是覃厌果断拉着裴时去泡了个小温泉。
靠在圆滑的石壁,眼前水雾迷蒙似一层白色面纱,有些模糊人的视线,热气腾腾,蒸得覃厌额头都冒了汗。
温热的泉水包裹着身体,酸痛好像都被水流冲着带走。
裴时进来温泉池的时候,下半身就围了块浴巾,露出大片如雪般白的胸口,小腹上的薄肌藏在水面下,带了点晦暗的意味。
他的发尾沾了水,水珠从下颚流到凸出的锁骨,好像闪着点晶莹的光芒。
“过来。”覃厌毫不遮掩眼里的炽热欲望,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面前。
划开的水流和泛起的涟漪水波荡漾着,裴时被她猝不及防拉住手臂拉扯着掉进她怀里的时候,激起大片水花,不少水溅到他的脸上,糊了他的眼睛。
然后被换了个方向,覃厌把人抵在温泉石壁上亲吻,手在水下自然地放在他的腰间,热潮滚烫,还没平静下来的水面波动着,在两个人的胸口起伏着。
裴时干脆顺势坐了下来,把自己放的更低,微抬着头配合覃厌的吻,等到人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摸索着往大腿根移动的时候,才冷不丁僵硬了身子。
覃厌放开他的嘴唇,两人唇间拉扯着勾出一抹银丝,看起来暧昧又涩情。
气氛开始变得焦灼起来,情欲贪婪地与水雾交缠,撩拨着水里的两个人。
“腿分开点。”
很热。
裴时下意识听着那句话,分开了点大腿,水流涌着不断擦过他的大腿深处,他被温柔的水流磨得有些难耐,忍不住抬起一条腿,勾到面前那人的腰上。
“嗯啊……”
手指混着温水一并挤压进甬道里,热气和涨意堵在小腹那里,不上不下,弄得裴时更难受了。
他忍不住伸出手臂虚弱地攀在覃厌的肩上,雪白温软的胸口蹭着她,难耐地扭动着身子,嘴唇又意识地磨着覃厌嘴角。